第二天周識己中午的時候才起床,簡單洗漱一下就套上了白大褂,從員工住宿區朝著食堂走去。
實話講,周識己很討厭這裡的午餐。
千篇一律的沙拉,漢堡,番茄肉醬麵。
他可不知道這裡的人到底是怎麼忍受下去天天吃這種食物的,好在他和廚師的關係不錯。
早上的三明治他們為他留了一份。
取走三明治和打包的南瓜沙拉,周識己回到自己辦公室,剛要坐下,突然門就被敲響了。
“請進。”他並沒有因為午飯時間被打擾而感到生氣,反而對著進來的那個人笑臉相迎。
“周醫生,我們需要你的幫忙!”
a區的一個病人發瘋啃爛了值班醫生的半張臉。
周識己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個病人騎在醫生的身上,牙齒咬住臉頰上的那塊肉,狠狠撕扯下來的樣子。
那名男性醫生痛苦地大叫,周圍的人嘗試給那位病人注射某種鎮定藥劑卻全被病人凶殘的氣勢所壓製,不敢再前進一步了。
周識己對於這個打擾了自己午飯時間的家夥還是有些怨言的,他一腳踹在了那個病人的身上,他這一腳踹得極重,很明顯的公報私仇。
那病人一愣,然後朝著周識己撲了過來。
周圍又是一陣驚呼。
周識己直接一拳砸向他的臉,病人瞬間感覺腦袋都暈了,他向後退了兩步,竟是摔倒了,周識己也沒放過他,緊逼上前,狠狠一腳,踩在了病人的膝蓋上。
那力道讓病人感覺膝蓋都要碎了。
但他為了不再挨打,還是老實了下來,隻是陰惻惻的朝著周識己笑,嘴巴裡咀嚼著剛才從醫生臉上啃下來的那塊人肉。
療養院裡經常會發生這樣的事,有的時候是精神病人襲擊醫生,有的時候是精神病人襲擊室友,也有的時候是精神病人自己傷害自己。
什麼挖掉自己的眼珠子,啃掉室友的睾丸,或者用勺子的尖端捅傷醫生。
其實大部分病人不發病的時候還好,從外表看起來也都是正常人,可真要是發病,那是什麼樣的都有。
在保安沒能及時趕到的緊急情況下,或者連保安都無法處理的情況下,周識己的存在無疑讓療養院眾人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
什麼樣的病人周醫生似乎都能處理。
簡單地吃過了午飯後,周識己又拿起了文件夾套上衣服朝著c走去。
推開879號病房門。
周識己正看到護工在幫夏清時擦著身子。
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夏清時抬眼看去,見是周識己,他臉上出現了一抹紅色,然後快速低下頭,將被子趕緊蓋到了身上。
“今天感覺怎麼樣?”周識己走上前,接過護工手裡的毛巾,在夏清時的臉上輕輕擦了擦,柔聲道,“昨天晚上給你換了新的藥,效果會不會比以前的那種好?”
“醫生……”
聽著周識己這麼溫柔的聲音,夏清時清冷的麵容下頜線緊繃,睫毛濕漉漉的微垂,眸中一下蓄滿了淚水,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又犯病了。
還是對這麼溫柔的醫生。
愧疚感讓細碎晶瑩的淚水劃過臉龐。
“沒關係,這是很正常的事。”周識己將毛巾還給護工,示意護工先從房間離開,他從口袋裡取出了一把鑰匙,將夏清時腳上的纏繞鐵鏈的鎖解開。
他似乎並沒有因為昨天的事情生氣,伸出手輕柔地在夏清時的腳踝上揉了揉。
“醫生,對不起,我……”夏清時坐起身,抓住周識己的手,被子從身上滑落,他又趕緊鬆手,用被子遮擋住身體,蒼白的皮膚上整個都泛起了一種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