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過後沒多久,唐雪鬆當時為了籌錢在酒吧工作的照片也被發到了網上。
唐彬沒給唐雪鬆留下任何的後路,搞臭他的名聲,讓所有人知道唐雪鬆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
許多人都喜歡看這樣子的事。
原本的窮小子翻身成富豪的兒子,再因為醜聞被趕出豪門。
就像是被接回到唐家的那天一樣,唐雪鬆從唐家出來的時候也沒有拿任何東西。
唐彬倚在門框上看著唐雪鬆隻是拿走了手機的充電器,嗤笑一聲,出言嘲諷“隻拿一個充電器?”
“不然呢?”唐雪鬆瞥了他一眼,他臉上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是還有一些瘀青。
“錢啊,你不是最喜歡錢了嗎?”唐彬從口袋裡拿出了錢包,抽出了十幾張紅色的紙幣後走到了唐雪鬆的麵前。
唐雪鬆站直了身子警惕地看著唐彬,下一刻唐彬便將手裡的錢卷起塞進了唐雪鬆的衣領裡。
紙幣劃過皮膚,讓唐雪鬆瞬間就起了雞皮疙瘩,他抬起頭,平靜地注視著唐彬與他雙目對視,那雙眼睛裡沒有任何波動。
在這一刻,唐彬終於覺得唐雪鬆有點唐家人的樣子了。
他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唐雪鬆,或許是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吧,又或許是從一開始看到了唐雪鬆的資料開始。
他就對這個在世界上痛苦掙紮隻為了活下去的弟弟產生了厭惡感。
很簡單心理,他看不起唐雪鬆,尤其是那副惺惺作態的醜陋樣子,那是唐彬最討厭他的點。
戴著口罩走出了唐家,唐雪鬆抬頭看著天空,在涼爽的晚風下,他突然想起了還在烤肉店裡工作的日子。
“這是什麼?”唐雪鬆看著店長手裡的東西。
“是禮物啊,雪鬆你今天不是過生日嗎?”店長笑著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了唐雪鬆的手上。
那是唐雪鬆這輩子第一次收到禮物,而在店長死後,估計也不會再有人給他禮物了。
再遲鈍的人都知道痛,唐雪鬆隻是不會喊疼,或者說能聽他喊疼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存在了。
張壯的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打過來的。
唐雪鬆本來想的是直接掛斷,但是發現第一個電話掛斷,隨後對方就打來了第二個電話的時候,他接聽了。
張壯那邊聽起來似乎有些猶豫,最後憋了半天才問出來一句“你沒事吧?”
揉了揉鼻子把剛才生出的淚意憋了回去,唐雪鬆語氣硬邦邦回了句“你有什麼事?”
“吃晚飯了嗎?我們學校門口前兩天開了一家咖啡館。”張壯每次都是這樣,在緊張的時候說話前言不搭後語。
“你喝咖啡就能填飽肚子嗎?”唐雪鬆笑了起來,覺得張壯這個人挺蠢的。
無處可去的唐雪鬆答應了跟張壯吃飯,也被張壯“撿”回了家。
張壯的父母在他學校附近買了套房子,張壯以前都不怎麼去住,但在唐雪鬆住進來以後,他倒是總跑回來了。
與唐雪鬆這種深陷泥潭費儘心思想要出來卻越陷越深的人不一樣,張壯就是那種走在路上鞋子臟了都有傭人蹲下為他擦鞋子的那種人。
他的父母很愛他,所以造就了這種看起來有些“單純”,更直白一點可以說是“愚蠢”的性格和思考方式。
唐雪鬆住進張壯家的理由很簡單,一是自己沒什麼錢沒地兒去了,二是張壯說了還會給他錢。
在自尊和活著兩者之間,唐雪鬆選擇了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