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晏再一次看到雲玥發呆時,內心的擔憂更甚,他過兩日就要回書院了,他不在家這小東西該怎麼辦,晚上她又該挨著誰入睡呢?做噩夢了該怎麼辦?
“阿玥,想什麼呢?”陸晏倒了一杯水遞給雲玥,輕聲問。
雲玥接過水杯,輕輕搖了搖頭。
“阿玥,彆怕,你是雲玥,我是陸晏,這些事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陸晏伸手輕輕揉了揉雲玥腦袋。
“我知道,我不是那個姑娘,娘不會打罵我,你也不會,可是…”雲玥輕輕咬了咬嘴唇,蹙眉看著陸晏,“可是陸晏,我是我,我不僅不會忍受打罵,也不會忍受三妻四妾,我一直以來接受的都是一夫一妻一雙人的,如果我是孫大妮,決計不會忍受家暴的,我不知道自己和離了會怎麼樣?能不能活下去,可是,可是遇到這樣的事,為什麼不能和離呢?”
“不是不能,是不會,我們不會。這個世界就是你看到的樣子,說實話,再遇到你之前,應該說喜歡上你之前,我從來沒有認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我所思所想就是學業,自以為有一腔為民請命的抱負,可是,你讓我知道,隻有想法是不夠的,隻會理論的實現不了自己的抱負的,我需要紮紮實實的從最基本的問題著手,解決百姓最迫切的問題才是關鍵。關於和離這個問題,大家的觀念使然,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我們現在不能改變彆人的想法,但是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為之努力,對嗎?”陸晏雖然從來沒有想過要三妻四妾,可也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明確的提出不會容忍三妻四妾,雖然詫異,但更多的還是雲玥願意跟他分享想法的歡喜,“如果將來香姐兒遇人不淑,我們做哥哥的一定打上門去,搶也要將香姐兒搶回來,絕不會讓她受人搓磨。”
“呸呸呸,我們香姐兒一定會嫁個如意郎君,幸福美滿的過一輩子!”雲玥微嘟著嘴說道。
“是是是,我說錯了,香姐兒一定會嫁個如意郎君,幸福美滿的過一輩子,跟她嫂子一樣!”陸晏笑著附和,手不自覺的輕輕撫摸她的小腦袋。
“如果我們和離了,你還會罩著我嗎?”雲玥看著陸晏,雙眼水潤潤的。
陸晏又無奈又好笑,雙手捧著雲玥的臉,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一字一字的說“我們不會和離!這輩子都不會!”
雲玥靜靜的與陸晏對視,良久說了一句,“陸夫子又想出爾反爾,騙小朋友!”
“嗯,陸夫子就是想把一個叫雲玥的小騙子騙回家。”陸晏看著雲玥的眼睛輕聲說。
自雲玥教了學生們認草藥後,天天都有人成群的背著背簍上山,一開始有些不確定的人,還會拿來陸家找雲玥幫忙認一認,後來看多了,家裡人都能認出來,就不用勞動雲玥出馬了。
期間,何家大嫂也拿著些草藥來問過,仍然有些拘謹。雲玥在學堂來回,時常見到她,每次不是背著比兩個她還要大的一捆柴火就是挑著一擔一看就很重的什麼東西,有時候是她一個人,有時候是跟著她男人,她的眼裡死寂沉沉的,宋氏說她才二十幾歲,看著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雲玥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尤其是大妮投井後再見到她,但她見到雲玥倒是挺開興的,每次都會淺淺一笑,雲玥改變不了她的境遇,隻能耐心的教了她並將家裡采來的生藥材拿了一些給她帶回去比著找,告訴她可以將生藥材直接送去宋大夫的仁心醫館,希望她能憑著青草和藥材的收入過的好一點點。
雲玥解脫出來就跟陸晏在書房看看書寫寫字,偶爾下下棋,因為總是輸,雲玥就打起了歪心思,教陸晏下五子棋,寄希望殺生客,結果,好像輸的更多了,不敢想到底輸了多少彩頭出去,最後隻能耍無賴,說什麼都不認賬。
兩人在打打鬨鬨中過了兩日,陸杉終於帶來了寶香閣郭師傅奪得廚神的稱號,並帶來王掌櫃的話“佳音將至”。
“二哥,你說王掌櫃這是什麼意思啊?三哥三嫂也不說出個所以然來。”陸杉不解的問。
“想知道怎麼不去問你三哥三嫂啊?”陸柏拍了拍身上塵土,這一天天的累死他了,什麼時候才有佳音啊。
“這我哪兒敢啊,我一開口,三哥肯定讓我寫大字。”陸杉委屈的不行,自從他三哥放假了,他又歸三哥管了,本來就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三哥還見縫插針的揪著他寫大字,真的是喪心病狂。
傍晚,宋氏去菜地摘菜,風風火火的衝回家來,“好消息,好消息,何家,何老三打死人被關進縣大牢了。”
“真的?什麼時候的事?”高氏拎著豬食槽,問道,聲音都破音了。
“真的,剛我親眼看見何老太哭爹喊娘的去了縣裡。”宋氏點頭如搗蒜。
“阿彌陀佛,蒼天有眼!”高氏非常高興,頗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太好了,他們遭報應了,可惜隻關了何老三,要把何老二何老太都關進去才好。”張氏握著鍋鏟,咬牙切齒道。
陸柏在一旁默默的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挺好的,把心眼多的何老三關了,何家就沒有了最鋒利的刀,他也不用一天到晚的盯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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