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陸杉去送鹵味,回來時,把陸晏也接回來了。雲玥吃驚的問“你怎麼回來了?”
“嗯,”陸晏應了聲就回房了,雲玥趕忙跟上,卻不想一推門進去,看到一個衣衫半解的少年人,“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雲玥背過身,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是故意什麼?”陸晏卻慢條斯理的換衣衫,如果忽略他紅透的耳朵,那真是鎮定自若啊。
“不是故意看你的,我就是想問問你是不是在書院遇到什麼事了,怎麼早上才去,晚上就回來了?”雲玥依舊背過身,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真沒想到啊,看著清瘦的陸晏,脫了衣服也是寬肩窄腰的,好像還有腹肌。
“沒事,就是想在家裡住。”陸晏原本想好了借口蒙混過關的,但是突然又不想了,就想知道她會不會猜到,猜到了會怎樣。
雲玥聞言扣了扣手指,猶豫再三,還是鼓起勇氣問“你…不會是因為我吧?”
半天沒聽到動靜,又不敢回頭,怕看見光著膀子的陸晏,“其實,其實我沒事了…”
話沒說完,陸晏自她身後環住了她,她下意識想掙紮,卻被摟的更緊,陸晏將下巴輕輕的擱在她肩膀上,輕聲說“嗯,是我害怕,怕一鬆手就找不見你了,怕你再睜開眼時不再眉眼含笑的喚我陸晏。”
雲玥低頭掩飾自己的心慌意亂,良久才說“那你不怕嗎?”
陸晏輕笑,“隻要你在就好。”說著忍不住輕輕蹭了蹭雲玥的頸窩。
雲玥怕癢,掙紮著躲開,陸晏鬆開箍著她腰身的手,轉而掰過她身子麵向自己,額頭抵著額頭,“阿玥,我心悅你,留在我身邊,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雲玥低垂著眉眼,這些天,她腦子裡總是回蕩著那晚陸晏不顧危險朝她跑過來的樣子,雖然模糊,當時她沉寂的心好像一下子就激活了,不再害怕,不再踟躕不前。良久才用輕快的語調說“我還小,陸夫子不要對我說這些,我不懂。”
陸晏輕輕蹭了蹭,笑著低聲誘哄道“那就先留下,等我的阿玥長大了就給我一個機會,我們相處試試。嗯?”
不知道是被陸晏的話打動了,還是被他低沉上揚的“嗯”魅惑了,雲玥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換來陸晏一把攬緊她腰身,在她唇上輕啄一口,終於做了他心裡幻想了無數次的事,雖然一觸即離,但雲玥還是不爭氣的紅了臉,心想既然回不去了就要重新開始,那就看看陸晏值不值得自己真心對待吧,反正現在自己還小呢。
或許雲玥自己都不知道,陸晏在這幾個月的相處中,潤物細無聲的打開了她的心門,占據了一席之地,否則,就衝陸晏伸手抱她,就會被一巴掌拍死。
晚飯後,兩人要去書房下棋,陸杉帶著幾個孩子鬨喳喳的要一起去。
於是雲玥叫上陸香也一道去,正好人齊,教他們下五子棋,簡單易上手,一學就會,除了文靜還迷糊,其他人都學會了,玩的不亦樂乎,個個都不肯回房睡覺。
張氏宋氏來催了又催也不肯走,最後連張氏宋氏也下了兩局,還是雲玥答應過幾天給他們也買一副棋子,大家才相攜著離去,嘴裡還嘰嘰喳喳的討論著。
陸晏關好門窗,十分自然的牽起雲玥的手,一開始雲玥下意識想掙開,被陸晏一下抓緊,掙不開就隻能隨他去了,心如擂鼓般,兩人牽著手慢步回房去。
其實陸晏也很緊張,手心都冒汗了,天知道他多怕雲玥不肯給他牽手,下午是他壯著膽子在她迷迷糊糊的時候偷襲成功,現在不一樣,要是雲玥真的甩開,他還真不敢強迫她。
自此,陸晏過上了走讀的生活,一早跟陸杉陸柏一道出發,下午陸杉再去接他,晚上摟著自己香香軟軟的小嬌妻入睡,每天來回,不見半分疲態,反而愈發精神。
兩個人算是初步確定了關係,日常相處中也不知不覺的多了一些肢體接觸,高氏看在眼裡樂在心裡。
“你們這是好上了?”宋氏用肩膀撞了一下雲玥,差點沒將人撞倒下。
“什麼叫好上了?我們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嗎?”雲玥有些不好意思,笑的卻是歡喜的。
宋氏撇撇嘴,抬了抬下巴,“當我們大家瞎呐,以前你們哪有這麼膩歪,應該說以前你哪會對三弟這麼溫柔上心。”
“啊?我表現的這麼明顯嗎?不應該啊。”雲玥疑惑。
“哼,不信你看娘,這幾天多高興,前天我不小心碎了一個碗,我都做好挨罵的準備了,娘隻說下回當心些,你剛進門那會兒,文遠碎了一個碗都被娘罵了,心疼好幾天。”宋氏拿眼偷偷看高氏,小聲的說。
雲玥也抬頭看向高氏,臉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咱們家又不缺一個粗瓷碗,娘自然不會罵你。”
妯娌兩個在悄聲說高氏的閒話,這時,院子外麵吵吵嚷嚷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你們抓我們乾什麼啊?何家和趙家的事與我們何關?快放開我們啊。”何老太被官差押著往前走,一路都在撒潑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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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趕緊走。”官差冷喝一聲道。
“我怎麼這麼命苦啊!”何老太跌跌撞撞的被押著往前走,看見陸家眾人在門口看著,“是你們,肯定是你們陷害我們的,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宋氏聞言,擼起袖子就要上前,被雲玥及時拉住。
“莫要做無謂的口舌之爭!”雲玥看著何大嫂跟在何老大身後默默地走著。
到村口的時候,不巧又遇到陸杉和陸晏駕著牛車回來。
何老太瘋了一般的撲向陸晏,被官差拽著綁繩一扯,摔了一個狗吃屎,門牙掉了兩顆。看見一旁的趙氏,拚命的毆打她,嘴裡還罵罵咧咧的,“你個喪門星,定是你克的我們,我打死你。”
“你個老虔婆還敢說,要不是你非要將何秀姑送去趙家做妾,能有今天的禍事嗎?怎麼不說自己的缺德事做多了遭報應呢!”趙氏也不慣著何老太,反手打了起來。
“我看就是你缺德事做多了,要不是你大鬨,這個家怎麼會遭事。”
“何秀姑好好的正頭娘子不做,毀了婚去做妾,還喪天良的攛掇他哥養小妖精,結果呢,你,逼著人做起了暗門子,發賣了自己的親孫子,最後連自己的閨女被那小妖精發賣了還隻顧著拿銀子,要我說,何家就是被你毀了的,壞的根就在你這裡。”趙氏騎在何老太身上左一巴掌右一巴掌,邊打還邊惡狠狠的說。
“彆打了,都這樣了,還打什麼啊?”何老大上前,拉也不是,勸也不是。
趙氏最終還是收了手,摟著自己的兒子,眼圈通紅,“都這樣了,為什麼還要受她的氣,老二以前不這樣的,是何秀姑進了趙家後,你娘讓他跟著老三做起了混混,他曾經是殺雞都不敢的人啊,卻推了陸五哥下溝裡去,大哥你就是太老實,她看不上,才讓你一直留在村裡,可是報應啊,是全家人都得受著的。”
“你,你胡說什麼呢?二弟怎麼會推陸五哥?”何老大震驚不已。
“原來五哥受傷是被何老二推的,虧我之前還聽信是雲夫子命硬克的呢。”
“就是啊,原以為何老二不像何老三是個混不吝的,沒想到比何老三還心狠手辣啊。”
“以往何老三再混蛋,也隻是在外頭混蛋,從不在村裡禍害鄉親的,真是沒想到啊。”
何家在村民的議論聲中,被官差押著越走越遠。
高氏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報應啊,就是可憐了那幾個孩子,都還這麼小,還有田氏,素日裡就夠苦了,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娘彆擔心,縣太爺定會明察秋毫,不會冤枉了任何一個人的。”陸晏站在雲玥身邊,出聲寬慰高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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