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玥和陸晏駕著牛車,跟小乞丐來福一路往城北的土地廟而去。
“雲夫子,我……我家小……弟認生,要不你們還是彆……”來福有些結巴的說著。
雲玥疑惑的瞅了他一眼,“剛不是你自己放著傷不醫治讓我們來救他的嗎?再說了,他不是都病糊塗了嗎?”
“我……”來福說不出話來。
很快就到了城北,彆看來福一身邋遢,土地廟裡收拾的卻還算乾淨整潔,就是四處漏風,冷得很。
一個衣著還算乾淨的七八歲男孩子臉色蒼白的躺在木板床上,雙眼緊緊閉,眉頭微蹙,不時的搖晃腦袋,嘴裡說著“不要,不要!”。
來福上前摸了摸小男孩,求助的看著雲玥他們。
陸晏探了探小男孩額頭,滾燙,“得馬上帶他去看大夫,再燒下去就傻了。”
一行人又急匆匆的帶著男孩往宋大夫醫館去。
“宋大夫,怎麼樣了?”陸晏問。
“這病多久了,怎麼這會兒才送來?”宋大夫皺緊眉頭說。
“病好些日子了,我們……沒銀子看大夫。”來福守在一旁小聲的說。
“唉,燒太久了,要是早點送來就好了,現在老朽先開一服藥試試能不能退燒吧,要是能退下去,或許還有希望。”宋大夫一臉沉重。
可是小男孩已經燒的藥都灌不下去了,灌進去也咽不下去。
來福急的直抹淚,“你彆放棄啊,把藥喝了就好了,喝啊”。
雲玥看的心酸不已,不忍心的彆過臉去。
陸晏上前一把掐住小男孩的下巴,一手接過藥碗,不由分說的就灌了下去。
等了半個時辰也不見小男孩退燒,宋大夫沉沉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擺擺手。
來福噗通跪下去,不停的磕頭,“求求您,救救他吧,求求您……”
“老朽真的無能為力啊。”宋大夫也很是痛心。
“相公,你去先生那裡將他的酒取來。”雲玥見不得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就這樣失去鮮活的生命。
陸晏點點頭,什麼都沒問就出去了。
雲玥讓來福將小孩子的衣服脫光,陸晏按照雲玥的說法,仔細的將孩子的腋窩、耳後、脖頸和四肢擦了兩遍酒。
宋大夫在一旁緊緊的盯著,時不時就上前查看小孩子的情況。
一炷香的時間,小孩子身上的高熱就退去了些。來福高興的拉著小孩子的手又哭又笑。
陸晏兩人直守到快天黑,才交代來福,先行回家去。
第二天午後,當陸晏兩人來到醫館時,小家夥已經坐起來,來福在喂他喝粥。
見到兩人來,來福立馬起身就跪下來磕頭,“兩位恩人,大恩大德,小的給您磕頭了。”
陸晏上前扶起來福,“你弟弟現在怎麼樣了?”
“昨兒半夜就醒來了,一早上宋大夫就來看過,說再調養調養就好了。”來福說。
“那就好!”陸晏上前一步去和小孩對視,小孩皮膚白皙,眼神戒備,且冷漠,見陸晏上前,不自覺的向後靠去。
“現在天氣冷了,你們再回土地廟肯定不行的,你們還有其他親人嗎?我們可以送你們去。”陸晏直起身,也淡淡的道。
來福焦急的看著小孩,咬了咬牙,“恩人,我們沒地方可去,恩人行行好,收留我們吧,我會乾活,不白吃的,讓我弟養好身體,我們就離開,求求你們了!”
小孩子張了張嘴,臉上有惱怒,卻一瞬間就變成了落寞。
見陸晏和雲玥看著他,他才艱難的開口,“可以收留我們嗎?”
兩人商量了一陣,決定先將他們帶回陸家,等年後再做具體的安排。
因為雲玥平日上課忙,又不願意動手,她和陸晏的冬衣就被馮氏包攬了過去。
馮氏原想把陸家的冬衣都做了,但是高氏沒讓,她們現在每天也就在家慢悠悠的做幾鍋腐竹,這也是因著家裡要取暖,也是實在閒不住才做的,冬衣自己閒下來就做好了,再說,那馮氏現在也是一早到晚的上課,忙得很。
十二月上旬時,家裡來了陸晏的三個同窗,高高瘦瘦的叫陳亭堅,圓圓胖胖裹得嚴嚴實實的叫杜三鑫,中等的那個叫李滿倉,三人客客氣氣的跟家裡人見了禮,陸老爹和高氏得知三人是陸晏書院同監舍住的好友,更是熱情,非要留他們在家住兩天。
雲玥上午上完課回來,進門就問高氏,“娘,相公出門了嗎?”
高氏似笑非笑的看雲玥,其實也不怪雲玥問,自從陸晏書院放假了,就每天早上送中午接的,今天突然沒去,覺得奇怪也正常。可這一問,高氏心裡就覺得踏實無比,她心裡清楚,自己兒子配不上這麼優秀的雲玥,一直以來也是自己兒子的感情越來越深,雲玥雖然也好,可就是對家人都一樣的好,她心裡其實一直都是不得勁兒的,現在好了,他們小夫妻是真的感情好了,她的小金孫也就不遠了。
“哎喲,三弟妹,你們這是不給我們留活路了呀?就一回沒接,要不要這麼膩歪啊?”宋氏一開口就打趣。
張氏默默往旁邊挪了挪,想離這個記吃不記打的憨貨遠點。
“害,夫妻感情好才膩歪,要是哪天不膩歪了,那才該擔心是不是變心了,難道二哥都不跟你這麼膩歪了?”雲玥厚著臉皮反打回去,看見宋氏一愣,就誇張的捂著嘴說“不會吧?哎呀,二嫂,我什麼也沒說啊!”
高氏沒好氣的對著雲玥和宋氏各拍了一記,“行了,就會鬨騰,能不能跟你們大嫂學學。”
雲玥討好的衝高氏笑,然後表態道“娘,大嫂身為長媳,要替您撐住門麵,不然你以為她不想鬨騰啊?是不是啊大嫂。”
“就是的啊,大嫂,我看在外麵端著就成了,這會兒隻有我們婆媳四人,就彆端了,你說說,大哥跟你膩歪嗎?”宋氏不僅幫腔還拱火。
張氏不比宋氏和雲玥臉皮厚,頓時被臊的滿臉通紅,氣不過顧不得其他追著宋氏要打,雲玥一樂,丟開手裡的教案也追過去,“大嫂,我幫你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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