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閉的房間裡,微弱的光線仿佛被黑暗吞噬殆儘,塵埃在黯淡的光影中無序的飛舞,使得整個空間越發的朦朧不清。
木製床榻在這昏暗中若隱若現,似乎隨時會被黑暗徹底吞沒,沉重的氣息彌漫在每一個角落,令人感覺到一股無法言說的壓抑,空氣似是都凝成了實質,緊緊的扼住咽喉令人無法呼吸。
整個房間彌漫著沉重腐朽的氣息,那微弱的光芒根本無法驅散屋內的陰霾。
時斷時續的呼吸聲像是殘風拂過破舊的窗欞,每一次的進出都帶著沉重的顫抖,那是生命在做最後的掙紮。
那被陰霾所籠罩的木製床榻上,蕭懷安麵容如同一幅褪了色的古畫,蒼白且毫無生機。
此刻他雙眼深陷,眼神渾濁而黯淡,那眸中顯露出一種對生命即將消逝的無奈,但更多的則是不甘。
吱呀!
破舊的房門被推開沉悶而沙啞的吱呀聲驟然響起,身穿碧綠色羅珊的女人邁著蓮花步緩緩走了進來。
女人用手帕捂著嘴,嫌棄且厭惡的瞥了蕭懷安一眼,聲音尖銳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喲!還沒死呢,你倒是命大!”
蕭懷安看都沒看女人一眼,費力的開口喝道“滾出去,本侯不想見到你!”
女人冷笑兩聲,隨即臉上神情驟然變得冰冷,她快步上前一把揪住蕭懷安的衣領,怒聲說道“少給我擺侯爺的架子,還以為你是曾經那個盛極一時的國舅爺寧安侯呢?
蕭懷安!你莫要忘了,你那皇後姐姐早就死了,和皇帝、太子一道,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女人冷笑著有些嫌棄的鬆開了手,眼眸之中得意之色儘顯
“事到如今有些事也不瞞著你了,其實太子也好,皇帝皇後也罷,他們的死都與我沈家脫不開關係,甚至可以說是拜我沈家一手所賜!
當初下嫁於你,真以為我是看上你這個人了?錯!其實從那時候我沈家就開始了謀劃!
如今朝政大權在我父親手上,隻要殺了那個剛剛滿月的小皇帝,我父親便是這淩國新的君王,而我沈念慈,這個丞相府的嫡女也會一躍成為當朝長公主!”
女人的目光之中透露著一股惡毒,看著床榻上氣若遊絲的男人,繼續冷聲說道
“至於你!曾經的國舅爺寧安侯蕭懷安則會在濕潤腥臭的泥土裡腐爛成蛆,化作白骨最後連白骨都不會留下!”
“賤婦!”
蕭懷安怒罵一聲,抬手緊緊扣住沈念慈的手臂,隻是他如今已是將死之人,又有什麼力氣能夠複仇呢!
沈念慈一把甩開蕭懷安,眉頭緊皺極為不悅
“蕭懷安,你若是想死個痛快就給我老實一點,否則我便讓你生不如死!”
沈念慈戲謔的目光掃視著床榻上的男人,臉上神情得意無比
“我知道你一直很提防我,自從無奈與我成婚之後,你從未碰過我,甚至我用來討好你的吃食也全被你喂了狗!
這三十年我忍辱負重,如今終於笑到了最後,曾經與我沈家對著乾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你當然也不例外!
這昏暗腐朽的房間將是你最後的歸宿,不過看在你我多年夫妻情分上,等你死了我會特彆挑選一塊窮凶極惡之地將你埋葬,讓你生生世世不得翻身,死了也不會好過!”
沈念慈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微微俯下身說道“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時光!”
如來時一般,女人邁著蓮花步朝外走去,也不顧床榻上的男人竭力嘶吼。
蕭懷安雙眼濕潤,乾枯消瘦的雙拳攥著被單,手臂上青筋暴起
他用出了全身力氣,怒聲吼道“沈岩庭、沈念慈,本侯與你們不共戴天!”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