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先生的聲音,子矜顯得比王賢還著急。
當下拉著他的手,就往裡跑去。
一邊嚷嚷“你發什麼呆啊,要下雨了!”
她有一種直覺,倘若先生不能讓李大路活下來,隻怕王賢會獨自殺上昆侖。
倘若王賢敢上昆侖,隻怕真的會惹出捅破天的麻煩,到時候如果書院不管,如果白先生壓不住昆侖。
王賢隻怕跟李大路一樣,難得活下來。
“轟隆隆!嘩啦啦!”
雷聲陣陣,暴雨傾盆。
兩人沒有進先生的木屋,先生將兩人喊進了學堂裡麵。
先生看著翩翩進來的兩人,恍然間有一種錯覺。
無論是王予安還是龍驚羽,都比王賢大,修為也比他高。
那兩人想的事情,跟眼前王賢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彆。
一個是春風得意。
一個則是多事之秋。
“坐下吧!”
先生放下手中的書卷,跟兩人說道“今日之事發生得突然。”
“或許這就是天意,我若早一些帶子矜回書院,估計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王賢搖搖頭,感覺到先生說得有些牽強,理由有些拗口。
想了想回道“不關先生的事,那會我在藏書樓跟孫老頭聊天,若我早些去鐵匠鋪,也不會發生這事。”
子矜聞言愣住了。
忍不住插嘴問道“你去跟孫老頭聊什麼?”
王賢回道“我跟他學一道風符,以後刻在鐵箭上麵。”
先生聞言,一時無語。
正如王賢所說,鐵匠也在書院,還有孫老頭,還有白幽月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鐵匠鋪前。
一個替人算卦,一向平易近人的李大路,會被人暗算。
王賢咬牙說道“先生,李大路是我從白水鎮帶回來的,他也是你的弟子,你可得想辦法救他一命。”
先生聞言,臉上浮現一抹訝異之色。
喃喃歎道“李大路是我的弟子沒錯,隻是,不論我還是你的師尊,也沒有一株神藥,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
王賢點了點頭。
子矜突然說了一句“王賢,給李大路喝我喝過的酒。”
王賢搖搖頭,苦笑道“不巧的是,在出事之前,他已經喝過了。”
“啊”子矜一聽傻眼了。
其實王賢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
倘若不是李大路之前喝過三杯靈酒,隻怕早就死在東方啟明的掌下。
先生歎了一口氣,說道“王賢,你有沒有想過,為何最弱的你反而沒事,李大路和龍驚羽都比你強,卻沒能躲過找上門的麻煩?”
“啊?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王賢想了想,說道“弟子在書院,應該是最沒有存在感的人了。”
之前在鐵匠鋪前遇到大將軍之事,皇上已經擺平。
按說迦蘭公主在皇宮暗算了自己一回,這事也算是扯平了。
其他的人,就算龍驚羽也好,李大路也罷,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細。
或者說,四大宗門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經從大漠歸來,來到了書院修行。
想到這裡,他再次拱手說道“先生既然無法救李大路,總可以出手教訓昆侖書院那兩個惡人吧?”
“留影玉在我師尊手上,先生隨時都可以看到那兩人的模樣。”
“你想要做什麼?”
先生聞言,一臉肅穆地看著王賢問道“你想用大路之事,挑起書院跟昆侖對立?還是開戰?”
子矜柳眉一挑“不可以嗎?”
王賢搖搖頭“不可以。”
隻有他自己清楚,自己於書院來說,名不正,言不順。
倘若師尊出手,隻怕就跟皇上要的那把劍一樣。
要不了多久,就會被這一方世界踢出去。
想到這裡,他也能理解當初師尊在昆侖山上遇到自己,眼見自己被人暗算,也放過了那個家夥。
原來師尊有不能出手的苦衷。
先生一愣,隨後淡淡一笑。
看著他說道“我能做的,便是帶著大路前往天山深處,找一塊萬年玄冰讓他沉睡,然後再去尋找神藥。”
“那得花上多久的時間?”
“有可能十年,有可能百年。”
“不行啊,我怕大路師兄等不了那麼久”
先生微微一歎,說道“你一直在修行道經,天道是什麼?”
王賢苦笑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先生點了點頭“如此,你應該明白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不能。”
王賢歎了一口氣“子矜不要麻煩先生,我們回去再想辦法。”
子矜聞言,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一直以來,先生在她心裡,都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可是,今日眼見李大路大禍臨頭,先生不僅救不了李大路的命,還無法出手去跟昆侖討一個說法。
她真的太失望了。
先生卻看著王賢說道“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