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秋萩聞言一愣,忍不住抬頭望向雲霧彌漫的山路。
她沒想到,昨天還是把酒言歡,無話不說的少年。
轉眼之間,竟然成了陌路。
想到這裡,忍不住幽幽一歎“鐵匠,你說他一個聚氣境的渣渣,以後難不成還能如你這般?”
鐵匠想了想說道“雖說他跟我學手藝是給了錢的,但是也算是我半個弟子。”
多的話,他也不想說。
畢竟眼下王賢寧願呆在山上,也不願見這幾個女人,便說明了一切。
秋香拉著納蘭秋萩的手說“姐姐,我們回去吧。”
秋明玉想了想也說道“眼下不是時候,他一門心思隻想救人我們走吧。”
鐵匠揮揮手道“等這事過去,以後又不是沒有機會,你們可以再來書院。”
不知怎的,鐵匠突然多了一句嘴。
納蘭秋萩隻好收回望向山上的目光,跟秋明玉回道“姐姐,我們下山去吧。”
山上的王賢耳朵動了動。
水缸裡的小泥鰍吐了幾個水泡。
手裡一枝竹箭漸漸成形,忍不住跟鐵匠嚷嚷一句“鐵匠,你這是怕我閒著沒事,是不是?”
鐵匠笑道“你的心又不是冰坨子,她們隻是錯過了一些事情。”
王賢沉默了很長時間,看著手裡的刀箭,搖搖頭。
淡淡說道“有些事情,錯過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臥槽!
鐵匠一聽毛了,忍不住說道“倘若老子哪天得罪了你呢?”
王賢試著在竹箭上刻下一道痕跡,一邊說道“你又不是我的師尊,我憑什麼原諒你。”
“我是你大爺!”鐵匠氣得罵了一句。
不知是害怕書院的人來找麻煩,還是急著回家。
東方啟明帶著一行人,並沒有在金陵皇城停留。
而是匆匆打馬,往昆侖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是夜。
在路上的客棧裡,司馬玨看著東方啟明不放心地問道“師傅,梧桐書院的人會不會去昆侖找我們的麻煩?”
雖說在書院的時候,很是囂張。
可不知怎的,這會卻又忐忑不安,甚至眉梢時不時會跳一下。
東方啟明卻不以為然,一雙鷹眼如鉤,冷冷地望向窗外的月色。
說道“怕什麼?就算梧桐書院要來找麻煩,那也是找為帥,讓他們來,我等著。”
臥槽,司馬玨一聽,感覺自己又硬氣了一些。
沒錯,就算在書院的長老最後人追責,那又如何?
昆侖和書院,原就不在同一個等級。
就算書院的人殺上昆侖,隻要他奉師傅之命行事,又能把自己如何?
想到這裡,不禁嘿嘿一笑“可惜此行我們沒有找到神龍,也沒見到神劍,想來那劍已經被神龍毀了。”
東方啟明又說道“依我看,要麼是神龍帶走了神劍,要麼就是神龍離開,神劍廢了。”
司馬玨漸漸平靜下來,小心說道“正是如此。”
另一間屋裡。
一襲黑衣的金寒鳴,看著躺在床上的文劍一,皺起了眉頭。
想了想說道“我感覺東方長老在書院闖禍了。”
“關你我屁事!”
文劍一沉默片刻,冷冷地喝道“司馬玨太狂,東方長老袒護著他,就算被人殺上門來,也活該。”
金寒鳴點了點頭“還好,他不是我師傅。”
文劍一搖搖頭“記住,以後我們出門,不要跟著他。”
“為什麼?”金完鳴不解。
金寒鳴先是微笑不語。
跟著臉上的笑容驟然斂去,冷冷說道“雖說我們是昆侖劍宗的弟子,可我們不是長老,我想活得更久一些。”
臥槽!
文劍一聽懂了這句話,一時間身體僵硬,半晌說不出話來。
藏書樓的後院裡。
孫老頭看著麵前的先生,靜靜地說道“他們既然敢來書院挑釁,總要付出一些代價。”
先生眉頭一皺,像是想起了一些什麼。
凝聲說道“換一種說法,或許這事不用你我出手,王賢自然會去找他們的麻煩。”
孫老頭聞言一凜。
微微發怒地說了一句“王賢不是書院的弟子,李大路是你的徒兒。”
先生聞言之下,一時怔怔得說不出話來。
不知多久,才看著眼前的李大路,歎了一口氣。
輕聲說道“那就破例一次吧。”
孫老頭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我這就去拿”
少頃,孫老頭取了狼毫朱砂,還有幾張黃紙擱在桌上。
二話不說,拿起狼毫便寫了一張風符。
然後擱筆硯台之上,靜靜地說道“就這樣?”
先生上前拿起狼毫,沾了些朱砂,借著夜空的月光跟屋簷下的燈籠。
兩種不同的光落在黃紙上,混成一抹奇怪的顏色,
於桌前看著這張風符靜思良久,才在黃張上緩緩落下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