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陽城內,府兵軍營大帳,此時正有兩名青年軍官,都紮著黑色介幘,戴進賢冠,身著絳綾袍,腰間皮帶上纏著素帛,佩以赤綬印袋。
衣冠上頗多塵土,甚至還有血跡,麵孔倒是擦拭得非常乾淨。
“今日之戰,你不是最好的,但是為了袍澤情誼,我們力挺你,反正都是一死,我的家眷勞煩兄長照顧。”
“兄弟,說話何必如此喪氣,今夜一戰,要麼流芳要麼遺臭,人總得有點誌向,萬一實現了呢?”
“行了,下麵幾個營的兄弟想法和我一樣,隻是那個嗓子不好的人,估計再也不能說話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樣,可彆辜負了我等的好意。”
說話的人一個是閆如象,另一個是同一個軍營的校尉石勇智。
今天一戰也不過殺死北匈奴騎兵千餘人,繳獲戰馬數百。
可是大周步兵死了二千多人,傷有一千多人,戰損三比一,對於大周的軍隊而言,這已經非常不錯了。
閆如象能走進守備將軍的大營,也不是巧合,一則是白天的軍官突然失聲,第二個也是底下的兄弟抬愛,將他架在這個位置。
三萬人的驃騎將軍,人數明顯少了一些,不過也隻是暫代,有這個名分儼然已經不錯。
“弟兄們,之前大家都在各自將軍的麾下,這不是都從邊境撤回來,我暫時代理一下將軍的職位,我叫閆如象。”
他說出這番話,就是讓以前和自己平級的校尉軍官認同自己。
突然一個校尉上來告訴你,他是你們的將軍,這些人不好奇,閆如象都會覺得不正常。
上午大家都打仗還是好好的,這一下誰也不能說誰勇猛。
“是你,我知道,和我們一起過來的校尉,你手上有以前來人吧,我比你多一千,不過白天你打得不錯,第一個耍出龍頭的。
閆如象一看,是自己隊伍隔壁的那個營,也是隨後自己隊伍,這才使自己隊伍彰顯出好成績。
“原來是你,請問高姓大名。”
“將軍麵前不敢言高,末將鄧六,和將軍一起殺敵,甚是快哉。”
“鄧六?甚好,今夜襲營,我缺一個偏將,可願往?”
“願往!!!”
聽到鄧六願意和自己一道前去,閆如象心中大喜,他還正擔心偏軍少一將。
於是,兵分三路,左右為石勇智和鄧六帶領,各一萬人。
“好了,大家早點休息,戌時出發。”
將人解散後,自己換上新的戰甲,披上戰袍,腰挎戰刀,閆如象的氣質,也瞬間提升了一大截。
晚飯的時候他去找石勇智。
“兄弟們,我來看看你們。”閆如象開口說道。
“怕不是特意來炫耀的吧。”石勇智打趣道。
“怎麼會?你們抬我,我還那樣,這還是人乾的事嗎?”
“我看你就是……”
說話酸味十足的是柴勁。
今天柴勁跟在閆如象後麵,還為他擋下一箭,幸虧有盔甲,沒有傷到要害。
結果自己療傷去了,閆如象當上將軍,自己一點也沒有得到提升。
大家都是一起殺敵,你升官發財,兄弟們也不眼紅,但是你上去了,得拉一下兄弟,這才夠意思,彆人才願意幫你。
“行了,你也彆酸了,我給你留著位置呢?我有親衛隊,需要校尉一名,人數最高才一千,目前湊五百,你可願意?”
“誒,親衛哎,最好的裝備和鎧甲,還有戰馬,以一當十的存在。”
這下輪到石勇智酸了,他用身體撞了一下柴勁。
“你彆發酸,你都是偏將了,五千人的兵力,老大給你的是一萬人,你知足吧。”
“好了,彆鬥嘴了,吃了沒有,我還餓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