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特林是誰在指揮?速度這麼快,等會換子彈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
趙生望著那些勇往直前、手持槍械朝著敵群瘋狂射殺的軍卒,似乎聽到了什麼,他們竟如此悍不畏死。
“還有,這樣不要命的打法作甚?覬覦我的撫恤金嗎?”
嘴裡雖是這般責罵著,可趙生的心裡,實則是對這些將士的生命無比疼惜。
身旁的梁棟和馬彪聽到這話,忙不迭地驅馬上前,試圖壓緩攻擊的速度。
待兩人歸來時,又聽到趙生說道“注意炮兵和步兵的速度,幸虧我的炮少,這要是多了,你們這些人沒死於敵人之手,全被我的炮給轟平了!”
馬彪抬頭朝著陣地方向望去,隻見那炮火映照之下的身影,幾乎全是他們新軍的旗幟。
“駙馬爺,那我去讓他們慢點?”馬彪試探著詢問趙生。
“算了,戰鬥即將結束,這幫孫子衝得太快了,傳令下去,窮寇莫追,抓緊鞏固戰場。”
隨著這道命令傳出,隊伍的腳步逐漸放緩,開始向四周探尋,搜撿敵人的裝備和武器。
“報告,天色太黑,敵人死亡的數量看不清,我軍正在統計數字。”傳令兵匆匆來到臨時營帳,向趙生等人彙報。
“行了,我累了,順道將隊伍帶回去,具體的數量明日再說,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
趙生打完這一仗,隻覺身體放鬆之後,整個人也疲軟了許多,靠在馬車上便沉沉睡去。
十一月的欒城,終究是北方的寒冷氣候,那些經曆過戰鬥的臉龐,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塵埃。
石革逃至蟠龍山腳下的大營,拓跋犺因傷勢過重,躺在帳篷裡已是奄奄一息,連說話都極為艱難。
元颩逃回來時,手下人數僅剩一萬,見到拓跋犺難以言語的模樣,心中焦急萬分。
“首領,您不能就這樣離去,呦呦首領視您為草原的驕傲,您若就這麼走了,雄鷹展翅也不再高飛。”
說完,元颩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石革走上前說道“你們首領尚未身死,這得尋一位好的醫生,我派人去找找,或許還有救。”
元颩止住哭聲,看了看石革看向自己的眼神,緩緩說道“首領若死了,我怕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就在此埋葬,怎麼?你還打算殉葬?”
是人都怕死,有些人不過是頭腦發熱,妄圖以死來解脫困境的糾纏罷了。
聽了石革的反問,元颩喃喃道“若有活下去的機會,誰願赴死?”
“跟著我,不會讓你輕易死去!”
“不會輕易死去?……”
元颩眼珠一轉,心想留下便留下吧,活著總歸是比什麼都強。
盧植受傷墜馬後,被馬大漠等人擒獲,隊伍損失了一萬多人,好在幾位大將都未折損。
陸恒乃是盧家人,還是牙將,此時軍中無大將,他便挺身而出。
遲勳和王一淳皆是盧家軍的中流砥柱,此刻盧家的小將出麵掛帥,他們自然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