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來到樹林,發現刺蝟已經伸腿瞪眼,身軀都癟了。
它嗝屁了。
身為一個動物,而且是下位的動物,他對於身邊任何動物的離去都看得很開。
自然是一個樊籠,樊籠之中的我們,自相殘殺,永無寧日。
蛤蟆看了看旁邊的樵夫,頭癱軟的垂在胸口,好像脖子沒有了支撐。
他也死了不是嗎?
蛤蟆的眼神很複雜。
近些年來,蛤蟆和刺蝟狐狸的聯係最為密切,他們是他的朋友。
也是同類。
蛤蟆惆悵的坐到刺蝟的旁邊,呆呆的看著藍天,天空不會因為死亡而有絲毫變化。
他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有一天我愛上了一個人,彆問我哪一天,我忘記了…
她告訴我她也很愛我
這是我在人世間最幸福的一天”
曾經蛤蟆以為他不應該存在,但在那一刻起他鼓起了乾勁,甚至連成仙這件事也忘記了。
“其實我想問問你你的看法
可是你不在了,就像是許多人一樣,突然間不在了,隻剩下沒有生機的軀殼,我感到難過,也感到事不關己,我有很多事想問你”
“我要結婚了,但我總感覺怪怪的,可是我不明白,你知道的,我對這個世界了解的不夠多”
“我還想讓你幫我起個名字,王家小姐說所有人都有名字,我要和她一起生活了,就必須像她一樣”
刺蝟自然不能給它任何回答,因為它已經嗝屁了。
“我想像星星一樣,我在古書中看到,他們稱呼星星為白玉,所以我決定叫白玉”
一身白衣的白玉說完,徒手在地上挖了一個坑,小心翼翼的將刺蝟埋葬。
“修行更加殘酷不是嗎?明明已經扛過了歲月,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身死道消”
在閱讀了很多人類的書籍之後,白玉愈發的多愁善感。
他站起身,該去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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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爺,隻要你們能為我兒子報仇,什麼都好說!”
衙門內,縣老爺一臉悲痛,氣憤的對著兩個身穿道服的年輕人說道。
陸青陽和陸青鬆看著衙內青色的臉,若有所思。
陸青陽說道“縣老爺,你不是供養了一隻大仙嗎?拿出來給我們瞧瞧,自然能知道真凶是誰”
縣老爺一愣,還想辯解,因為在人皇的統治下,供養妖邪為皇室所不容。
若是被本地城隍知曉,報道上去,恐怕官位難保。
但他又是靠著大仙,才坐上這個位置。
他正想否認,陸青陽不耐煩的說道:“我們二人隻為除妖,你不必有任何顧慮”
自己供養大仙這事,沒幾個人知道,這二位道爺真是神了,縣老爺見瞞不過,乖乖帶著二人去了祠堂。
祠堂獨占一屋,神案燭光搖曳。
燭光之下,是燒雞,葡萄,瓜果。
神案中間,一隻泥塑黃鼠狼像,身穿黃袍,盤坐。
二人進入屋子,陸展博撇了縣老爺一眼。
“縣老爺請回避”
縣老爺弓腰關門離去。
陸青陽劍眉微挑,看著神案。
“我們都沒有這種待遇,你一個小小的妖怪,真把自己當神仙了?還敢食煙火俸祿!還不快滾出來!”
陸青陽拿起燭台,砸向排位,刹那間,香灰四處彌漫!
怒吼之下,一個黃衣婆婆從神案飄了出來。
“道爺,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黃大仙一臉媚意,她可不敢惹正統門派。
“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