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廷威和王簡的事情,一直是劉子昌在跟進,就連開庭審理,也都是他一個原告處理的。
王簡對於自己賭博欠錢、挪用公款的事情供認不諱,並且還供出了一個驚天內幕。
玉林集團林朋祥鼓動他洗錢。
他私下跟他往來,通過雙方公司少量多次的合作,進行遠達建設公款轉移,再通過把錢轉入林美姝名下的皮包公司,實現合法分贓。
然後,警方又根據他們的供詞,去徹查了玉林集團的賬。
果然不查不知道,一直順著線索查下去,逐漸摸到了玉林集團的不法行徑。
林朋祥不僅利用遠達建設,還在海外虛設了公司,進出口的每一筆退稅,都是直接在洗國家的錢。
然後這些錢再被拿到賭場上,通過買閒手法,通過付出最少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
但是林朋祥很精明,他的每一筆走款都很小心,世界各地的小額資金收進賬戶,躲避了銀行的反洗錢算法,洗錢行為十分猖獗。
沈慕青聽說的時候,簡直是歎為觀止,國家的錢也敢洗,太刑了。
消息爆出以後,玉林集團的股價暴跌,涉事的林朋祥和林美姝,雙雙被關進了監獄,而整個林家,都麵臨著巨款賠付。
甚至還有許多員工辭職,大批大批去林家彆墅要積壓的血汗錢的。
林家的狀況,一夕之間,就從萬丈高空,墮入無間地獄。
當沈慕青坐在探視室,看到被獄警帶過來的人,仔細的確認了半天,才確定他是許廷威。
被林朋祥擺了一道,還遭受了王簡的背刺,最後落得這樣的結果,他的精神麵貌,好似一下子就滄桑了十幾歲。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的。”
他身上穿著犯人統一的棉服,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麵容有些枯槁,就連聲音都沒了往日裡那般清亮,語氣也有些沙啞無力。
曾經那個冷血狂妄的人,此時此刻,卻變成這般模樣,沈慕青的心裡不禁有些唏噓。
“他們說你想見我,我就來了。”
她坐在那裡,隔著玻璃看他,口氣沒有絲毫波瀾。
“是啊,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有沒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感覺?”
“大仇得報?我的本意也不是把你送進監獄,但是你咎由自取,我隻能順水推舟。”
“咎由自取……”
他重複著這幾個字,頓了頓,然後笑了。
笑得無奈又苦澀,像是在自嘲一般。
沈慕青冷眼看著,不做什麼反應。
片刻,他才慢慢止住了笑容。
“我活了大半輩子,自認為混的風生水起,在海城有一席之地,最後卻落得這樣的結果,我輸了,輸在你手裡,輸在自以為是,輸得一敗塗地。”
“你的罪行比王簡輕的多,隻是關幾年而已,倒也不必在這裡傷春悲秋。”
她的態度依舊冷漠,沒有半點同情,也沒有幸災樂禍,更彆提其他那些莫須有的情緒。
正是這樣的漠視,仿佛是刺激了他的神經,隻見他猛然站起來,手上戴著的手銬嘩啦作響。
“沈慕青你該過來嘲笑我的不是嗎?你為你的外公和媽媽出了這口惡氣,你怎麼不笑!你笑啊……”
“你給我坐下!”
獄警見了他的行徑,一把將他按在了椅子上。
“我不就是出身不好嗎?就是因為受了沈禦的提攜,所以彆人都說我是靠他才有今天!說我娶到沈素芹是我這輩子的造化!好像我做的任何事情都一文不值!憑什麼!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