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忠聽著這事兒虎頭蛇尾,眼瞧著慎常在中了毒,又失了聖恩。他心裡雖痛快,卻總覺得這事兒不對。
他瞧著慎常在這次中毒,怎麼看都像有人惡作劇。並不是當真想要了她的性命。
再想到今日張卓給他傳的話,進忠便有了懷疑。等下值之後,進寶來接了他的班兒,他沒回廡房,而是直接去了趟禦膳房,找了王管事。
還沒等進屋子,便聽那王管事正跟兩個太監在屋裡說話。“師父,今兒幸好侍紅姑娘來的及時,要不然還真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一回,可算讓慎常在栽了個大跟頭,也叫咱們報了這段日子的仇了。”
另外一個小太監,恭恭敬敬的說道。“師父,那這事兒皇上不會再細查了吧?”
王總管擺擺手。“哎呀,細查什麼呀?事兒是不是這麼個事兒?就算是細查,也查不到咱們頭上。
該攔的咱們攔了,該說的話咱們也說了。慎常在自己不相信相克之法,她非要拿回去吃,咱們有什麼法子?
咱家還能把那膳食從她嘴裡摳出來嗎?再說這慎常在來禦膳房搶彆的主子訂的菜也不是才有。
咱家聽說原來在潛邸,她還是烏拉那拉側福晉貼身婢女的時候就常乾這種事兒,想來皇上也是知道的,隻是沒成想,如今她當了主子,竟然還會如此行事,這樣眼皮子淺的人,也不知道皇上瞧上他什麼了。”
前一個小太監又問道。“那師父,侍紅姑娘給咱們這方子,日後還做嗎?出了這事兒,怕是有些忌諱呀。”
王總管嗤笑一聲。“做呀,怎麼就能不能做了,這方子都是咱家拿到太醫院給太醫們瞧過的。
再說還有主子娘娘喜歡這菜,隻要上麵的人喜歡,咱們就做,怕什麼?
就像侍紅姑娘叮囑過的,咱們把相克東西避一避。該提醒的提醒了,剩下的不與咱們相乾。
咱們這禦膳房那些老樣式的膳食都做了多少年了,上麵早就膩了,這好不容易有幾個新方子,那賞銀你們都沒拿著嗎?還是那銀子燙手?
我可告訴你們,這明晃晃的財路,誰要是敢給咱家斷了,我揭了他的皮。”
這一番話,進忠隻記住了兩件事兒,禦膳房有了新方子,而這新方子是侍紅給的。
侍紅是誰呀?是和容雅一個班兒在小花房值守的三等宮女,那是出身包衣世家的姑娘。
她手裡怎麼會有這些方子?
剛才進忠可是拿了那單子,瞧過上邊的那些吃食,容雅可都給他做過的,還是因他的意見又幾次調整口味。
進忠瞬間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兒,這是容雅想方設法的借了禦膳房的手,在給他報仇呢。
一瞬間,進忠的心,擰著尖兒的疼。
他何德何能啊?讓容雅姑娘竟這樣念著他,心疼他。
他隻覺得這顆心又酸又澀,又帶著點甜。
進忠一扭頭快步離開了禦膳房,隻想著立刻回去見一見容雅姑娘,才能讓他這顆空落落的心落在實處。
進忠一路快步往回走,越是快到廡房,他走的越快。眼瞧著到了門口,進忠竟跑了起來。
在皇城裡跑可是大忌,可此時他卻是顧不得了。隻想著能立刻見到那個叫他心心念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