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忠皺著眉瞧著坐在腳踏兒上一個接一個往嘴裡塞乾棗子的張卓不耐煩的說道。“今兒四阿哥滿月，你不去啟祥宮領賞，跑我這兒來做什麼？”
張卓笑嘻嘻的轉過身，伸手捏上了進忠的腿，輕輕的按揉著。“去啟祥宮領賞，哪有伺候師父、師娘來的重要？”
進忠瞧著張卓好似隻為極為殷切的伺候他，眼神卻時不時的往那桌子上瞟，嗤笑著抬腳，輕輕朝他後背上踹了一下。“怎麼著，在你師父我這兒蹭飯還蹭上癮了？要是沒事兒就趕緊滾蛋，該乾嘛乾嘛去。”
張卓眨了眨眼睛，隨即露出一臉委屈，他輕輕搖了搖進忠的腿。“師父~師娘熬的湯實在是太香了，那味道能傳出8丈遠。
師父，您就瞧在徒弟這麼孝順的份兒上，賞徒弟一碗，等徒弟喝完了再走。”
進忠瞟了他一眼，悠悠說道。“我聽說最近你在讀詩？卻不知是瞧上了哪個小宮女兒。多的我也不問，你心裡有數些才好。
把你最近讀的詩給我背上兩首。要是背的沒有錯處，你師娘燉的湯便賞你一碗。”
張卓一聽，頓時垮了臉，隻咬著嘴唇委屈巴巴的瞧著進忠，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容雅實在忍不住撲哧一笑，她拿起剪刀，將手上剛繡好的帕子剪了線尾，放在一邊兒。
她瞧著張卓那委屈的饞貓樣，抿了抿嘴唇說道，“呦，這委屈的！你師父逗你呢，今兒我燉的是竹蓀乾貝菌菇湯，是準備吃鍋子的。
這京城冬日裡又乾又燥，煙塵還大。這湯清熱解毒，潤肺止咳，冬日裡喝著最是養身。
原我燉的時候就帶了你的一份兒，馬上就好了。那下鍋子的菜如今都已經裝在食盒裡了，一會子燉好了你就直接拿走，和你房裡的小太監們一起吃去。”
張卓聞言立刻眉開眼笑，他一轉身就挪到了容雅的腳下。隻是他不敢去按揉容雅的腿，直巴巴的坐在腳踏上一臉乖巧。
“還是師娘疼奴才，昨兒，師父手底下的侍銜太監小六子休沐出宮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帶了好些小玩意兒。一會子奴才都給師娘拿過來。要是師娘不嫌棄，就都留下玩兒。”
進忠指著張卓的氣笑了，他笑罵道，“在你師娘跟前，還用得著你來獻殷勤？那湯都燉好了，趕緊端走。”
眼瞧著師父瞪了眼睛，張卓便知道可不能再繼續惹惱他，便笑嘻嘻的起身打了個千兒。
他轉身走到小爐子旁邊兒上，將容雅方才說的食盒拎了起來，又端起那稍小一點兒的砂鍋，轉身就跑出了屋子。
張卓一走，進忠轉頭就把容雅抱到了自己懷裡。“徒弟什麼的，真討厭。”
容雅忍著笑，瞧著進忠一臉戲謔。“怎麼，進忠哥哥還跟徒弟吃醋？他好歹還叫了我一聲師娘呢。”
進忠卻委屈巴巴的說道，“好容易咱倆都休沐，偏他非得跑過來煞風景。我要攆他，你倒還護著。想跟你親近親近，偏還得忍著。日後咱倆再休沐，不許他進屋。”
容雅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小貓似的去蹭他的臉。“都聽進忠哥哥的，我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賴在你身上才好呢。”
又過了一會兒，那菌菇湯的香味兒散了滿屋子，進忠便起身把容雅抱到桌邊上，將她放在椅子裡。
容雅掙紮著說道。“那肉還沒切呢，你快放開我，我去把肉切了，咱們倆好涮鍋子吃。”
進忠則將她按住，不叫她動，“我都休沐了，哪裡還能讓你動手？你隻坐著，我去準備。今兒，你進忠哥哥伺候你。”
進忠果然是在禦膳房學過手藝的，那羊肉在他的刀下切的薄極了，那一片片兒大小適中，拎起來能瞧見人影兒。隻在滾燙的鍋子裡稍微燙上兩下便熟了。
進忠將涮好的羊肉裹了蘸料送進口中嘗了嘗。“今兒的羊肉不錯，倒是鮮嫩也沒有膻味兒。”
容雅瞧著他自己先嘗了覺得好吃，這才又涮了肉不停的往她碗裡送，便笑著說道。“進忠哥哥你快自己吃，我胃口小，吃幾口就飽了。你這樣喂我，怕是一會兒我就隻能看著你吃了。
今兒我去禦膳房，正好碰見王公公，他說這些羊肉是科爾沁那邊剛送到京裡來的。
他說這草原上的羊肉和京郊養的不一樣。吃的是草原上的草藥，喝的是山泉水，沒有丁點兒膻味兒。
一開始我還不信，如今你都說好吃，那果真是不錯。
你既然愛吃，明兒我再去禦膳房多買點，就凍在養心殿的冰庫裡，存上一些能吃到夏日。日後啊，你什麼時候想吃都能吃的到。”
進忠勾著唇給容雅燙肉吃，聽了她的話便笑道。“這滇南來的火腿、儋州來的乾貨、湖廣來的臘味，這冰庫裡現在都裝不下了吧？
你這段日子存的，眼瞧著都是我愛吃的，怎就不給你自己存一些？”
容雅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說道。“我存了呀，進忠哥哥，咱倆的口味差不多，你愛吃的我也愛吃，這不是正巧了嘛！除了這些，我給自己存了好些蜜餞呢。”
進忠瞧著她，無奈笑道。“你還愛吃新鮮果子呢？這幾日也瞧不見你買。昨兒，我叫張卓去了內務府，跟秦公公打了招呼，從明兒開始日日送些時鮮果子過來，錢我都給過了，你隻拿著吃。
還有一些從南邊兒進過來的果子，冬日裡不好保存都已經凍起來。如凍荔枝一類的，我也買了不少。明兒一起送過來時，張卓都會送到養心殿的冰庫裡，你什麼時候想吃就去拿。
也不必舍不得，那東西又不貴。隻要你愛吃，便是把內務府裡存的都買過來，也花不了多少銀子。”
兩人吃了一會兒，容雅果然吃不下了，她隻有一搭沒一搭的夾著湯裡的蘑菇吃，一邊說道。“進忠哥哥，今兒我去禦膳房的時候瞧見了侍紅姐姐，她跟我說了一件事兒。
昨兒下值後，她去禦花園裡摘花插瓶，瞧見李玉公公帶了個宮女去了延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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