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卓一咬牙,摘了頭上那巧士冠扔在一旁,撲通一聲跳入水中。
他快速遊到慧兒和皇後娘娘身邊兒,這才和慧兒一起用力的將皇後娘娘往回拉。
眼瞧著慧兒在水中浮浮沉沉,時不時的頭就要沒入水中,張卓心裡著急可卻不敢出聲,隻能分出一隻手又去拉慧兒。
就在這時慧兒卻伸手在水中往張卓身上捏了一把,張卓打了個激靈,頓時放下心來,他這才知道,慧兒竟是在做樣子。
這時,幾個禦前侍衛終於姍姍來遲,見已有人跳入水中施救,這才大喊著叫人拿繩梯。
又有兩個侍衛跳入水中,幫著一起把皇後娘娘往船上拖。
皇後娘娘被拉上了船,很快就被人送回了房間裡。
而渾身濕漉漉的張卓卻慌張的看著已經陷入昏迷的慧兒。
他緊緊握著拳頭,努力的克製著身體的顫抖跪在慧兒的身邊,輕輕的搖晃著她的肩膀。“慧兒,慧兒,你醒醒,慧兒,你彆嚇我,你快醒醒。”
皇上也聽見了外麵嘈雜的聲響,便吩咐進忠出來瞧瞧是怎麼回事兒。。
進忠快步從碼頭上迅速上了船,問了皇後娘娘之後,便站到兩人身邊。他暗暗朝周圍的人看了一眼,便低頭說道。“張卓,這是怎麼了?”
張卓慌張的抬起頭,看著進忠雙眼猩紅。“乾爹,慧兒應是嗆了水昏過去了,她,她不會有事吧?”
就在這時,張卓隻感覺到自己腿上一疼,他身子一僵慢慢低下頭,卻發現慧兒正在掐他的腿。
張卓深吸一口氣,按捺下心中的狂喜。
進忠皺了皺眉,說道,“你和慧兒如今身上正濕著,先帶她回去,好歹換身衣裳。都圍在這裡亂哄哄的,再驚擾了皇後娘娘。
你們回去後,趕緊熬了薑湯喝了,隨時候著,以免一會子皇上要問話。”
瞧著自己的乾兒子和乾兒媳婦兒這一瞬間神色的變化,進忠怎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見兩人無礙他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這才叫了自己的侍銜太監,趙朗和孫平,吩咐道,“你們倆先帶著張卓和慧兒回船上去。”
就在這時,張卓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他立刻轉向進忠,跪在他腳邊兒。“乾爹,剛才兒子跑過來跳進河裡之前,聽見慧兒大聲喊著‘蓮心姐姐,你看到皇後娘娘落水,怎麼不叫人,還躲起來了?’
乾爹,蓮心是親眼看著皇後娘娘落水的,但沒有第一時間呼救,而是躲在一旁,想親眼看著皇後娘娘淹死。”
張卓說這話時,旁邊好些人都聽見了,他們紛紛心中一驚,竟沒發現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蓮心竟然叛了主。
進忠立刻按住了他的肩膀,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隨即又給張卓使了個眼色,張卓點點頭,這才將慧兒抱了起來,又由趙朗和孫平扶著回了自家的船上。
進忠眯了眯眼,隻吩咐人將蓮心綁了堵了嘴,叫她跪在一邊。
又眼瞧著齊太醫趕了過來,進了屋給皇後診脈這才急急忙忙的給皇上回話去了。
而另一邊,小六子得了吩咐去請李太醫,趕緊去了容雅的船上給張卓和慧兒瞧瞧。
容雅瞧著李太醫上了船,給張卓和慧兒診了脈,開了藥。就在他要走時,容雅擋在了他的麵前。
“李太醫安好!”
李太醫一見容雅連忙拱手說道。“下官見過容雅格格,張卓公公和慧兒姑娘已無大礙,等喝了藥睡一覺,想必也就沒事兒了,還請格格放心。”
容雅卻微微一笑福了福,隨即露出一臉驚慌神色,說道。“什麼?慧兒嗆了水,竟是要不好了?
還請李太醫勉力一治,這姑娘剛剛隨我從濟南出來要前往京城,如今前程大好,可這皇城還沒進去,若是死在路上可不是沒了福氣。”
李太醫臉上的淺笑一僵,隨即磨了磨槽牙,他深吸一口氣往前走了一步,小聲說道。“格格,你們兩口子要想乾什麼大事兒之前,能不能跟下官商量商量?總這麼突然的來一下子,下官這心受不住啊!”
容雅笑著垂了垂眸,這才說道。“李太醫,慧兒姑娘是我從濟南帶出來的,我實在喜歡這丫頭的性子。
隻是這從外麵帶來的人,總歸要擔心身後麵會牽扯不清。
若是沒今日這機會也就罷了,我也倒不必多此一舉,可如今她既救了皇後娘娘,皇上少不得要施恩,可這姑娘的家裡實在不像個樣子。
若是因此,倒叫外邊的人猖狂起來,日後再牽扯到她,甚至牽扯到我,總歸是好事兒變了壞事兒。
所以索性趁著這機會,給這姑娘報一個病逝,日後給她換個身份,再叫她進來伺候,我和進忠也能安心。”
李太醫想想方才在屋裡,張卓死死握著慧兒姑娘的手不放的模樣,再聯合容雅格格說的這一番話,他還有什麼猜不出來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的。
因此他無奈看了容雅一眼,點了點頭。“成,交了你們這兩口子算是下官倒黴。日後啊,下官早晚折在你們手裡。”
容雅眼唇輕笑,又朝他撫福了福,隨即拿了荷包塞在李太醫手裡。“如此,還要請李太醫費心了。”
很快,程佩公公便來尋張卓,隻說聽了進忠公公回了那蓮心的事兒,皇上要宣張卓問話。
張卓滿眼擔憂的看了看容雅,容雅點點頭說道。“慧兒交給我便是,你且放心去。這丫頭身體強壯,如今又吃了藥,不會有事兒的。
隻是方才聽程佩說,皇後娘娘如今還在昏迷之中,皇上心情必定焦躁,你還要小心回話才是。”
張卓跟著程佩走了,這一走一時直到天亮也沒回來。
慧兒睡了一覺悠悠轉醒,瞧見容雅歪在她床邊正撐著腦袋淺淺睡著。
慧兒張了張嘴才發現嗓子疼的厲害。她又舔了舔嘴唇,才沙啞的叫了聲乾娘。
容雅立刻驚醒,瞧見慧兒醒了,她瞬間鬆了口氣,便趕緊倒了熱茶,走到床邊兒將慧兒扶了起來,將那茶一點點的喂到她嘴裡。
慧兒往屋子裡看了看,才帶著擔憂問道。“乾娘,您照顧了我一夜嗎?我沒事兒了,您趕緊歇著去吧。要是您累著了,乾爹要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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