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卓垂著眼睛抿了抿唇,他細細思量了一下,才說道。“乾爹,兒子實話實說,其實兒子不大想跟著五阿哥。”
進忠喝茶的動作一頓,他勾著嘴角又將茶杯裡的茶喝了兩口,這才笑著問道。“不想跟著五阿哥?那說說你是如何想的。”
眼瞧著張卓好似有些為難,進忠嗤笑一聲說道。“瞧你那點兒膽子,想說什麼就說。難不成你不想乾的事兒,我還要逼你不成?”
聽了這話,張卓才笑著說道。“乾爹,兒子實話實說,您可彆生氣,兒子就是想著,若是來日乾爹和乾娘要出宮榮養,兒子就想帶著慧兒跟著你們一起去。”
進忠一愣抬頭看向張卓。就連坐在一旁榻上的容雅也愣住了,下意識的轉頭看向慧兒。
進忠無奈的搖頭笑道。“嘿,你這沒出息的,這潑天的富貴,老子都給你喂到嘴裡了。你小子卻跟我說,要跟著我和你乾娘一起出宮榮養。怎麼,這權力場富貴窩你扔得下?”
張卓嘿嘿笑著說道。“乾爹,這權利場富貴窩,如今不就在咱們手裡了?
對兒子和慧兒來說,您和乾娘就是我們倆的主心骨。您若是在這,宮裡也不是冷冰冰的了,我們倆還有您二老疼著寵著。
可若是您二老出宮榮養,隻把我們倆扔在宮裡邊兒,說實話現在兒子一想想,都覺得心裡頭受不住。
再者說,如今皇上身子康健,五阿哥什麼時候繼位,能不能繼位,那都是不一定的事兒。
興許等五阿哥繼位時,兒子都老了。那時候,何苦還跟那些年輕力壯的孩子搶飯吃?
因此,倒不如就如同乾爹所說,兒子早早兒的給五阿哥培養出幾個人手,到時候把手裡的東西儘數交給他也就罷了,兒子何苦跟著他們去攪和?
沒有自幼的情分,到底隔著一層兒。”
張卓說的話其實在理,進忠心裡邊兒也是這麼想的,隻是當時不好跟李玉這麼說罷了。
如今聽張卓一說,竟沒想到他們倆竟然想到一塊兒去了。
他歎了口氣點點頭,這才說道。“成,既然你是這麼想的,那咱們就先這麼著。
總歸五阿哥如今才將將六歲,離開府出宮還早的很呢,日後的事,日後再說。”
皇上在杭州又待了兩日,便北上前往江寧。
剛到江寧第二日,江寧織造便進獻數百匹精美的絲綢。私下裡,又特意給了禦前三大總管太監不少孝敬。
隻是進寶得了料子,轉身就吩咐徒弟給容雅送了過來。
容雅取了幾匹,吩咐拂香、侍茗按照進寶的尺寸給他做了幾件兒裡衣、常服、帕子香包一類的。
剩下的便都記在了進寶單獨的賬上,收進了庫房裡,隻等回鑾時一起再帶回去。
這日皇上帶著皇後照例換了常服溜出去玩兒,隨行的還是李玉和進寶。
李玉身上的衣服自有沁紫給打理,隻是他瞧著進寶身上的衣裳,便挑著眉細細打量。
“進寶,我瞧著你身上的衣裳料子,好似是江寧織造才送來的呀,這就穿上了?”
進寶嘿嘿一笑,頗為炫耀的說道。“師父,您瞧出來了?這新衣服可不隻是常服,還有裡邊的裡衣,隨身的帕子,還有這荷包,都是成套的。瞧瞧,手藝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