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10點的時候。工頭代替小查監護人簽了字，然後進了手術室。
工頭和小查認識好幾年了，小查一直和他乾。
我的活也是小查幫忙找的，八九年前我們在昆明北站認識。
我坐在手術室的門口，工頭隨便交代了幾句，去工地上了。
小查的父母還沒有到，要從羅蘋趕過來。暫時隻有我一個人在這守著。
和我一樣，父母都是農民。
我家是臨安的，這是我第二次到昆明打工。說起昆明這個城市，沒有多少好印象。
有什麼好印象？想想一個打工仔，身無分文。那裡都應該不會太好吧？記得有一次和小查邊說話邊走路，不小心擦到一個路人。
我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
是那個老太張嘴叫罵，“哪裡來的鬼娃娃？鬼衝鬼闖的”。
我和小查趕忙跑開了。這個城市外省來打工的也多，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是跟川省人在一起。
那時候還小，乾了幾個月，這活特彆累。就不想乾，回老家了。一原本想著就在家裡麵種田地，娶個老婆。這一輩子就這樣過不出來打工了。
但是造化弄人，想著，一輩子種田也沒什麼出息。關鍵老家的田地也不多，一個人就一畝多。一年忙到頭，吃吃喝喝也剩不了什麼。
我家還好一點，當時養了八九十隻山羊。一家人也湊合著過。
後來三七的價格特彆好，好多地方種三七。我們村是沒有人種的。
但是我們也可以分一杯羹，我們村的山林特彆多，就是那種雲南鬆。種三七要用鬆樹葉子蓋在上麵，可以達到保水的目的。當時我們村好幾個年輕人買車拉鬆葉賣。一天可以掙七八百，當時這個收入在農村裡已經很高了。
後來，經過深思熟慮。拿出這幾年的積蓄，再去銀行裡麵貸款三萬塊。終於買了我人生當中的第一輛車。
是從縣城裡麵買的，當時花了四萬多。手裡隻剩幾千塊的油錢，本來拉鬆葉這種生意，也是無本的買賣。從村裡邊叫上幾個人，到山上把鬆葉收集起來，裝到車上。再把他拉到需要的地方，一賣就是錢。
可是不曾想，有的事看著簡單，你不一定能做的好。我家祖祖輩輩都是養牲口的，你說養個羊，養個牛。對於我來說，那是手到擒來。可是突然轉行搞運輸，那麼簡單的事，自己也做不好。
第一次出車，就遇到下雨，結果鬆葉才裝了半車。人工費倒是沒少給，怕以後不好叫工人。這也倒沒啥，反正以後機會還多。
最倒黴的是當時車停的地方有個小坑。明明是毫不起眼的一個小坑，卻陷車了。後來一下雨，車陷進去了。
又來村裡麵找人開車去拖，好不容易弄出來，隻能回家了。回家一看，這貨，才裝了七成滿。本來想找個地方下了，找個可以堆的地方堆起來，等以後一點一點裝走。可是之前鄰居家說的好好的，可以堆在他家。可是拉來以後，人家變卦了。
到第二天，想著算了。
先拉去試試，畢竟以前也沒賣過。一大早起來就上路了，車技說不上好，但是還能勉強上路。
可是一到城邊，不知道往哪走了。原本我就那是那種不喜歡到處逛的。彆說其他地方，就是村裡，98的人家沒去過。突然發現，我這種性格，不適合搞運輸。而且我又是路癡，想想當初為什麼要買車？沒有辦法，在路邊問彆的司機。
使勁抓著頭發，我不抽煙，不喝酒，不愛交朋友。
隔行如隔山，真的彆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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