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人嚇了一大跳。
老君廟中跑出一個哇哇哭的姑娘家,難免叫人浮想聯翩。
山桃第一個就想歪了。
難不成這老君廟裡暗藏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群賊禿驢,還敢做這種醃臢事,怎能不叫人氣憤。
山桃立馬就攔住了那姑娘“姑娘彆怕,你受了什麼委屈,儘管說,我還不信了,太平盛世,就沒人能治得了這群禿驢!”
姑娘捂著臉嗚嗚地哭“多謝姑娘,可我……我並沒有受委屈,是我的命不好……”
一聽這聲音,山桃登時如遭雷擊。
原來是她!
真沒想到,重來一世,她竟然這麼早就遇見了閔憐兒!
山桃收回了手,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還在對著小耙鏡打理鬢角的賈秀蓮,嘴角怎麼壓都壓不下來。
今日老君廟怕是有一場熱鬨要看。
正想著,一個熟人就一邊喊一邊從老君廟中跑出來。
“憐兒!你聽我解釋!”
熟人眼中隻有嚶嚶哭泣的姑娘,跟賈家的大車擦肩而過,對正笑著跟他打招呼的賈老四視而不見。
賈老四的笑容就僵在了嘴角。
賈秀蓮後知後覺,終於舍得放下小耙鏡“徐相公!我們在這兒!”
即將跑向姑娘的熟人腳步一頓,極其僵硬地轉過腦袋“秀蓮姑娘?”
他扭頭看了一眼閔憐兒,咬了咬牙,換上了一臉笑容,朝著賈老四等人行禮“伯父伯母安好,老太太安好。”
輪到山桃時,徐光宗的神情微微一怔“山桃妹妹好,月餘未見,山桃妹妹出落得越發清麗了。”
這話說得未免有些輕浮。
徐光宗卻很坦蕩,山桃縱使不高興,也不好說他什麼。
賈老四和王素芬兩口子倒是真的不高興了。
尤其是賈老四,那不高興都寫在臉上了。
“成親在即,徐相公怎地有空到老君廟來?”
徐光宗朝著閔憐兒努了努嘴“家中表妹在老君廟寄居,家母原想著我成親時,接表妹回去幫忙,可伯父也知,我家中地方小,過幾日又要添人口,表妹回去住,怕是多有不便,便叫我來看望表妹,順便跟表妹解釋。”
“可表妹年紀小,又是孤身一人住在廟中,早就委屈不堪,方才與我生了氣,就跑了出來,我急著去哄她,怠慢了伯父伯母和老太太,望諸位長輩切莫要生我的氣。”
一番解釋合情合理,賈老四和賈秀蓮的臉色就好看了許多。
“怎麼沒聽說過徐相公還有個表妹呀?”
王素芬忽然開口發問,徐光宗便局促地笑了笑“說出來不怕伯母笑話,我這表妹是個可憐人,幼年父母雙亡,跟著一個老家人來此投靠母親和我,可我家家徒四壁,根本就養不活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