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前所未有地心慌起來。
明明知道孫時安正在盯著她看,她卻不敢抬頭,目光所及之處,隻能看到孫時安放在桌子上的手。
那雙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細白,大約是因為常年跟豬肉打交道的緣故,有了豬油的滋養,孫時安的手比村裡一般的大姑娘家還要細嫩。
山桃就盯著那雙手想入非非。
夜裡這雙手總喜歡在她身上各處遊走,點燃她心裡的火,引著她的魂兒一點一點地騷動。
她喜歡這雙手,更喜歡這雙手的主人。
上輩子遇人不淑,山桃對男人這種玩意兒已經深惡痛絕,重來一世,她起初對孫時安很漠然,甚至隱隱懷有一絲惡意。
孫時安是死是活都跟她沒關係。
可人心都是肉長的,兩個人相處的時間長了,做事有商有量,彼此又中意,山桃就再也沒法騙自己了。
她就是喜歡孫時安。
她不想騙自己,也不想再騙孫時安,她要跟孫時安說實話,哪怕孫時安生她的氣,她也不怕。
“對,”山桃咬著唇,鼓起勇氣抬起頭,望著孫時安的雙眸點頭,“就是以你的生死為賭約,倘若你在清明節那日沒了,我就要將咱家所有的錢全都給我大姐,可你若是清明節那日還在,那我大姐就要在我們村口土地廟前給我磕頭賠禮。”
“嗬。”
孫時安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他的眼神極冷,明明是陽春三月天,山桃卻被他盯得直發抖。
“時安哥,你聽我解釋。”
她再也顧不上什麼麵子不麵子的,一著急,乾脆起身繞過八仙桌,直接坐進了孫時安的懷中。
“我不是有意欺瞞你的,也不是故意拿你的生死做賭,我就是一時氣憤,話趕話說到那兒了,時安哥,你放心,我大姐的鬼話,我一個字都不信,我不會拿你的命去冒險的。”
孫時安冷著臉推開山桃“你管這個叫不冒險?一會兒叫我去高家莊,一會兒叫我去十裡鎮,賈山桃,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山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
“為了賭這一口氣,你不僅拿我的命為賭約,還把咱家的錢拿去做賭注,賈山桃,你是豬腦子嗎?”
山桃怕極了。
倒不是怕狂怒的孫時安,而是怕會從此失去眼前這個人。
她不知道如何解釋,就知道一個勁兒地往孫時安懷中鑽。
“時安哥,我錯了,你彆生我的氣,好不好?”
“起開。”
她跟水蛇一樣纏著孫時安,不管孫時安怎麼推,她就是不放手。
“你說你原諒我,你不生我的氣,隻要你不生我的氣,我就鬆開。”
孫時安始終板著臉,山桃沒法子,隻能使出殺手鐧。
她坐在孫時安的懷中,雙手攀住孫時安的脖子,香舌靈巧地描摹著孫時安的雙唇。
隻一瞬,那冰冷的雙唇就被點燃了。
八仙桌被當成了臨時戰場,孫時安反客為主,將這纏人的小妖精按在八仙桌上。
“說,以後還敢不敢騙我了?”
“啊……時安哥,你輕些……”
“快說!”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