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籃子裡的肉!
山桃顧不得查看自己有無摔傷,爬起來就去看籃子。
“大娘子,這是你的籃子嗎?”
一個玄衣少年一手抓著簍子,一手穩穩把著一柄傘,站在山桃麵前。
下這樣大的雨,刮這樣猛的風,他手中的油紙傘卻穩穩當當,不曾被風吹翻過去,身上也乾乾爽爽,一絲雨氣都沒有。
山桃趕忙接過籃子道謝。
虧得這位少年,不然,這籃子連同裡頭的肉怕是都要摔進臭水溝裡了。
“大娘子,我送你回家吧。”
少年這樣古怪,山桃可不敢叫他送“多謝這位小哥,不過我家就在前頭,我自己走兩步路就到了,便不耽擱你了。”
少年往茫茫雨瀑中看了一眼“大娘子的家是在魁元巷中麼?”
山桃渾身一震,這人怎知她家住何處!
她忍不住越發警惕,緊咬著雙唇,死盯著那少年。
少年卻笑了“大娘子莫要誤會,我師兄有個表姐,就在魁元巷的一戶人家做丫頭,他跟我提起過兩次,我便記住了。”
不算剛住進來的胡太太,魁元巷現在就三戶人家,賽老板家,徐家,和他們家。
順娘沒了,有丫頭的就兩家。
照慶的表弟周士敦還是個孩子,怎麼做人家的師兄。
那就隻剩下錢大花、張春蘭和翠珠了。
山桃便以為這少年說的是徐家,就笑著點點頭,側過身子,繞過少年便走。
少年卻在她身後喊了一句“我師兄姓周名士敦,不知大娘子可聽說過?”
山桃驚得差點摔一跤,還真是周士敦啊!
她回過頭來再次打量眼前的少年。
少年眉目硬朗,身姿挺拔,渾身氣質親和中帶著微微的清冷,年紀也不大,約莫十四五歲,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山桃便疑心有詐,就問了一句“你們是乾啥的?”
三教九流,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門道。
這少年既然說周士敦是他的師兄,那總要有個師門。
難不成周士敦拜了師父,學了手藝?
若果真如此,那這孩子倒真是個好孩子呢。
這麼小,就能自己掙紮著找一條生路,比一般的大人都強。
少年欠身笑了笑,指著鎮子東頭“我師父便是義莊裡的吳老頭兒,他收下我們師兄弟二人,專門教我們如何收斂屍骨。”
山桃身上的雞皮疙瘩登時便炸開了。
收斂屍骨還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