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對於王氏的喋喋不休,其他人還保持著微笑。
可隨著她的自由發揮,墨如山皺了眉頭,墨如海出了汗,墨達紅了臉,莊氏輕咳了一下。
但他們還不太敢攔,這個女人正高興,一點冷水降不下溫。潑多了,讓徐可看出來,那就丟人了。
整個現場,就看王氏的了,問候徐家各位長輩,誇獎徐可,誇女兒,誇姐姐一家。眉飛色舞,嘴巴一張一合,不停歇。
墨紋心中很是尷尬,後悔不迭。墨媛帕子捂嘴,眉眼彎彎……
母親什麼樣,墨伊是知道的,也不在意,而是仔細的觀察著徐可。
這位貴公子正彬彬有禮的配合著母親,輕點頭,偶爾附和,態度認真,沒有絲毫的尷尬與不耐煩。
那標準的微笑,半天都沒落下……
自家人的臉色都變了,而徐可卻安穩如山,真是好本事呀!
有這個想法的,還有墨如山。這麼多年,他在朝裡無依靠,有油水的地方去不了。
頂頭上司,是董貴妃的父親,董老太師年紀大了,也不做實事,但他不動窩,一直壓著,估計要死在這個位子上了。那自己怎麼辦?
年前謀的職位,依然沒有消息……看這後生……能不能指望上呢?
墨伊心中的疑慮卻在加深,原以為徐可隻是個相貌尋常的公子哥兒,見墨紋生得好,有才藝,才放低身價定的親。
卻沒想到,他自己就如此出色!所以……他圖什麼呢?
是!墨紋挺出眾!
但是,夠不上他!
遠遠夠不上!
太完美了,但是吧,好像完美過頭了!
讓她心裡有些不安穩,隨後苦笑一下,自己怎麼疑神疑鬼的?不是嫉妒姐姐吧?
那邊,墨如海實在是受不了,他喝了口茶,然後找了個合適的機會“太太,你不說今天要煮新得的橘紅,清清肺氣的嗎?”
王氏才想起來,“還真是!秋紅,你快去煮一些!”
墨如海笑道“那個東西,我喝了兩天,嗓子舒服多了!”
墨紋趁機趴在王氏耳邊低語,“娘,您讓大伯和父親說幾句吧!”
也正此時,管家才得著空,遞了個單子給墨如山“老爺,這是徐公子送的禮單。”
一入手,墨如山看著長長的數字,笑道“如卿太客氣了。”
“晚輩應該的!”徐可說完站起身,從他的仆從手裡拿,過一個長條盒子,“那天得了一架琴,據說很名貴,但我不通音律,也不知真假,不如墨姑娘鑒定一下?”
王氏看到了墨如海手裡的禮單,又看到徐可說的琴。
剛被女兒按下去的興奮又起來了“如卿想得太周到了!我們紋紋,六歲開始學琴,相識的人家兒裡,還沒比得過她的呢!紋紋,快過去瞧瞧呀!”
徐可打開盒子,取出一架琴。
墨紋在母親的催促下,輕步走了過去。
站在墨伊身邊的墨媛,竟也想跟過去……墨伊趕緊一拉她,墨媛翻了白眼兒,到底沒動地兒。
琴拿出來,烏亮的琴身,漂亮的綴穗。可以肯定,好看又貴重。
“紋紋,快看看怎麼樣啊!”王氏又在高聲催促。
“是。”墨紋回身應,臉上笑意不變,但心裡是真後悔了,怎麼就沒交待母親一下呢!
事到如今,她隻能大方的接過琴,仔細的看著,“青桐木,廣陵製。還是陳蕭大師的出品!好琴!”她眼裡和聲音裡,都帶著驚喜。
徐可笑容深了一些,“姑娘喜歡就好!”
“我給紋紋置的琴,是她舅舅從楊州帶回來的。就挺貴的!但瞧著比不上這一架。紋紋,快!快給大家彈奏一曲!”
“母親……”墨紋有些難為情。
徐可卻點頭讚同“再珍貴的琴,也得奏琴者自適。在下懇請姑娘試琴!一個,是讓我們飽飽耳福。再一個,看看姑娘是否順手。若不成,也好去調換。”
墨紋大方點頭“請公子稍侯。”
她轉身出去淨手。
王氏笑道“大嫂,上次您聽紋紋彈,還是兩年前了吧?這兩年,她的技藝又高了不少的!”
莊氏的兩個女兒,同她一樣,才藝平平,沒什麼出彩的。對於王氏的得瑟,也隻能笑“是啊!那可是太好了!”
丫頭們趕緊抬來墨紋平日裡練習的小桌,放好了琴。
墨紋也淨手回來,先給大家行了個禮,然後坐下。
要說,墨紋在琴藝方麵,確有幾分天賦。雖然家裡請不起名師指點,但她很能自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