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陣法的展開,我的意識又開始逐漸迷離。
一片無垠的漆黑空間中,我像一盞油燈般孤零零的漂浮在這裡。
我打量著四周,但卻看不到任何事物,無儘的孤獨和冷寂讓我有些害怕。
感受著自己所化的這團微弱的火焰,我慢慢意識到這就是我的靈魂之火,這裡應該便是我的元神所在之處,也叫靈台。
按說修為達到天人境才能修成元神,並且找到自己的靈台,為什麼我現在不過是築基期便來到靈台?
就在我陷入沉思之時,一陣微風吹過,我感覺到了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
這陣風就像是一把把鋼刀般刮在我的魂魄之上,巨大的痛楚使我忍不住痛呼出聲。
“恒兒。”
一聲呼喚響起,聽著熟悉的聲音,我忍住劇痛,開始向著四周搜尋了起來。
隻見師父那蒼老的身形出現在遠處漆黑的虛空中,周身散發著金黃色火焰,比我這煤油燈般的火焰不知道大多少倍。
我愣愣的看著師父沒有說話,說什麼呢?
恨他?怨他?還是說我心甘情願讓他奪舍?
我此時的心情很複雜,五味雜陳,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如父如母的師父。
“不要怪我,實在是長生太過有誘惑力了,末法時代為師也沒有辦法啊。”師父無奈的說道,但是我在他的眼中明顯看到了興奮和得償所願的迫不及待。
“師父,這就是你的長生法嗎?”
我有些不甘的問道。
“也算吧,我這具軀體太老了,資質也一般,窮極一生也隻能達到這種程度,距離真正的長生還很遠。”
“現在好了,有你這具軀體和資質,我相信這一世,我會走的很遠。”
師父現在的表情早已沒有了無奈,全都是即將新生的喜悅和憧憬,看到師父的這個表情,我也知道今日自己的命運已經無法改變了。
“所以,這些年你教我修道,不留餘力的幫我提升修為,都是為了今日吧?”我明知故問道,或許我內心深處還幻想能夠在這個老人身上得到一絲溫情吧。
“恒兒,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你,本來我打算當你十八歲時,最好修為提升到金丹境再出手。”
“但是我高估了自己,我已經撐不到那個時候了。”師父冷冷的說道。
我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不舍和歉意,事實就如我所想的一般。
我隻是棋子,師父布置了十二年的棋子。
我轉過身去,不想再看他,臨近生命的儘頭,最親近之人的玩弄,我打破了心中最後一絲幻想。
師父來的很突然,我剛轉過身去不久,便感應到了那股強大、熟悉的氣息將我包裹了起來。
很快,我的四周便升騰起無儘火焰,金黃色的道火將我層層包裹了起來,灼燒的炙痛感瞬間便席卷全身。
不過,這次我沒有呼喊,心中的憤懣和那點微不足道的骨氣,讓我在師父麵前咬緊牙關,即使是痛徹心扉,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不要怨恨師父,從此以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天道子已死,再出現在世間我便是曹恒,你也會成為我的一份子,所以你也不算是徹底消逝”
師父蠱惑的聲音傳來,當中有一股蠱惑人心的力量,聽了他的聲音,竟讓我內心深處的不甘減少了很多,身上的疼痛也消減了不少。
我的意識逐漸沉淪,當徹底就要失去最後一絲清明之時,師父驚怒的聲音突然想起將我拉了回來。
“誰在這裡?這是怎麼回事?”
我定睛看去,隻見我的眼前已不是一片金黃色的火焰,而是一層紅色的光罩,這層光罩將我包裹起來,隔絕了師父那無儘的金黃色道火。
師父驚怒的聲音之後,我身邊金黃色的火焰更加猛烈了起來,開始瘋狂的煉化我身前的紅色光罩。
“如此無恥,怎配修道?以你之心性,哪怕是換一萬具軀體,也是蹉跎歲月!”
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圍繞在我身旁的金黃色道火如同遭受重擊般快速消散,眨眼的功夫便徹底消散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