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衛雨氳躺在出租屋那張窄小的床上,雙眼在黑暗中毫無倦意地睜著。微弱的月光努力擠過窗簾那窄窄的縫隙,如輕紗般灑下幾縷若有若無的光線。房間裡靜謐得可怕,隻有她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
衛雨氳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睡。腦海中思緒如亂麻一般交織在一起“這同處一屋簷下的第一夜,怎麼就這麼難熬?蘇然星那句同居的話不斷在心頭回響,到底是對是錯?未來的日子會是什麼模樣?我能不能衝動地答應了?”她的心裡充滿了不安和糾結。
這是她第一次和蘇然星在如此近的距離共度夜晚。蘇然星,那個從剛剛走進她生命的男人,如今與她共處這同一屋簷下。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他們曾一起攀登過高聳的山峰。那次爬山之旅,他們選擇了一座風景秀麗但道路崎嶇的山峰。清晨的陽光剛剛灑在山腳下,他們就懷揣著興奮與期待出發了。一路上,鳥兒歡快的歌聲伴隨著他們的腳步。剛開始的時候,衛雨氳精力充沛,歡快地跑在前麵。但隨著山路越來越陡峭,她的腳步逐漸變得沉重起來。蘇然星始終陪伴在她身旁,細心地提醒她注意腳下的石頭,還不時拉她一把。當他們爬到一處陡峭的山坡時,衛雨氳不小心踩空,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恐懼瞬間占據了她的心頭。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蘇然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手,緊緊地拉住了她,然後用儘全力將她拽了上來。衛雨氳的心狂跳不止,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蘇然星則一臉關切地蹲在她麵前,輕輕擦去她額頭的汗水,安慰道“彆怕,有我在。”那一刻,衛雨氳能清晰地聽到他劇烈的心跳聲,感受到他的緊張與關切。那個時候,她覺得自己是如此依賴蘇然星,仿佛他就是自己的全部依靠。
他們也一起在歌廳裡儘情歌唱。那是一個朋友的生日聚會,大家聚在一家熱鬨的歌廳包廂裡。蘇然星平時看起來穩重內斂,但一拿起麥克風,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他總是自信滿滿地搶過麥克風,唱著那些充滿熱情但卻五音不全的歌曲。他誇張的表情,走調的嗓音,還有那投入的模樣,總能逗得衛雨氳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而當衛雨氳唱歌時,蘇然星則會靜靜地坐在一旁,用那雙溫柔的眼睛注視著她,為她鼓掌喝彩。那一刻,她能感受到蘇然星眼中的欣賞和喜愛,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甜。
還有無數個傍晚,他們並肩在公園裡散步。夕陽的餘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公園裡的湖水波光粼粼,路邊的花朵爭奇鬥豔。他們聊著未來,聊著理想,仿佛這條路永遠沒有儘頭。有時,他們會在湖邊的長椅上坐下,看著湖麵上的鴨子嬉戲,享受著那片刻的寧靜與美好。衛雨氳會向蘇然星傾訴自己的煩惱和憂慮,而蘇然星總是耐心地傾聽,然後給出溫暖而貼心的建議。那個時候,她覺得隻要有蘇然星在身邊,一切困難都能迎刃而解。
畢業季一同應聘的日子更是刻骨銘心。那是充滿焦慮與希望的時光,在擁擠的人才市場,他們手捧著精心準備的簡曆,像戰士一樣準備迎接挑戰。每次看到長長的應聘隊伍,衛雨氳都會緊張得手心冒汗,這時蘇然星就會輕輕握住她的手,給她力量和勇氣。他們互相為對方整理簡曆,指出不足之處,彼此加油鼓勁。每當衛雨氳從麵試房間出來,無論結果如何,蘇然星總是在門外等待,用一個溫暖的笑容迎接她。那時候的她,覺得蘇然星就是自己最堅實的後盾。
還有那次去林海野營的經曆,令人難以忘懷。他們背著大大的行囊,走進那片茂密的林海。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清新的空氣,混合著泥土和草木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他們一起搭建帳篷,蘇然星手腳麻利,很快就把帳篷搭得穩穩當當,還細心地在周圍鋪上了防潮墊。夜晚,篝火熊熊燃燒,他們圍坐在篝火邊,分享著彼此的心事和夢想。頭頂上是璀璨的星空,星星閃爍著,仿佛在傾聽他們的傾訴。偶爾傳來幾聲夜鶯的啼叫,更為這片寂靜的林海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那些美好的時刻,讓衛雨氳覺得和蘇然星在一起的時光是如此珍貴。
想著這些美好的過往,衛雨氳的心裡如被暖陽照耀,無比溫暖。但此刻,現實卻讓她陷入了糾結。白天,他們為了在這個城市找到一個安身之所,在大街小巷中穿梭,疲憊不堪。當終於找到現在這個還算滿意的出租屋時,蘇然星那句“我想和你同居”,瞬間讓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心裡雖然害怕未知的相處會帶來麻煩,但那種莫名的依賴感還是讓她鬼使神差地答應住在一套房子裡。
“同居?這是不是太衝動了?我真的能處理好和他的關係嗎?以後會發生什麼?萬一……”衛雨氳輕輕呢喃著,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她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未來一起生活的場景,既對那種親密無間的陪伴感到期待,又對可能失去的個人空間充滿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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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媽媽曾經的教誨“雨氳,女孩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要自重。”媽媽的話猶如警鐘在她心中敲響。緊接著,她又想起同學中有人未婚先孕,最後不得不去醫院做人工流產的事情,那同學痛苦而無助的模樣讓她心有餘悸。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蘇然星開房門的聲音,那輕輕的“吱呀”聲在安靜的夜裡格外清晰。“他也失眠,還是起夜?”衛雨氳滿心疑惑,思緒更加混亂,“如果他也是因為合租而失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糾結?”
衛雨氳等了一會兒,聽到蘇然星回房間的腳步聲。又稍等片刻,實在忍不住,她也起了床,輕手輕腳地往衛生間走去。
從衛生間出來,她看見蘇然星房間的燈亮著,房門半開。猶豫了一下,她悄悄地靠近,透過門縫,看到蘇然星靠在床的靠背上,眉頭緊蹙,眼神中透著疲憊和憂慮,同樣是一副失眠的模樣。衛雨氳心裡一驚,暗自思忖“原來他也睡不著,難道他也在為我們的合租而糾結?他在想什麼呢?會不會和我想的一樣?”
她輕輕地推開門,蘇然星見衛雨氳進來,坐正了身體,叫她進房間。衛雨氳猶豫了一下,腳像灌了鉛一樣,心裡糾結萬分“他這是要乾嘛?這麼晚了,進他房間合適嗎?他到底想和我說什麼?會不會是一些不好的事情?媽媽的話在耳邊回響,同學的遭遇更是讓我害怕。”但最終還是走了進去,站在那裡。
蘇然星指了指床,說“你到床上來。”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在衛雨氳耳邊炸響,她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他怎麼能這麼說?難道他對我有什麼不好的想法?不,不會的,蘇然星不是這樣的人,可他為什麼會這麼說?媽媽說過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同學的悲劇不能在我身上重演。”無數種念頭在她腦海中閃過。恐懼和驚慌占據了她的身心,來不及思考,她本能般地轉身逃出了蘇然星的房間,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靠在門上的她,心跳如鼓,大口喘著粗氣“天啊,這太可怕了,他怎麼會這樣?難道我看錯他了?我該怎麼辦?以後怎麼麵對他?媽媽的話沒錯,我得堅守自己的原則,不能重蹈同學的覆轍。”
衛雨氳的心亂成了一團麻,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那一幕幕剛剛發生的場景卻不斷在腦海中浮現。而另一邊的蘇然星,看到衛雨氳驚慌逃離的背影,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長歎一口氣,喃喃自語道“我怎麼這麼魯莽,這下把事情搞砸了。她會不會覺得我是個不正經的人?我隻是想和她好好聊聊,卻沒想到會嚇到她。以後她還會信任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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