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衛雨氳看見左正好被泥石流卷走的刹那間,陰沉的天空仿佛瞬間壓了下來,狂風呼嘯著席卷過醫院的走廊,她的整個世界仿佛徹底坍塌。眼前驟然一黑,整個人如被抽去了筋骨般徑直向後栽倒。待她再次悠悠轉醒,發現自己躺在充斥著消毒水味的病床上,窗外的樹枝在狂風中張牙舞爪,好似惡魔的爪牙。淚水似決堤的江水,頃刻間洶湧而出,那悲慟欲絕的哭聲仿佛能將病房的牆壁都震出裂縫。
此刻的衛雨氳,雙眼紅腫得像兩顆熟透的爛桃子,原本明亮有神的眸子此刻黯淡無光,裡麵充斥著無儘的絕望和痛苦,仿佛兩口深不見底的枯井。眼周的皮膚因為過度哭泣而變得粗糙如砂紙,眼下是深深的青黑色陰影,宛如被黑暗重重地塗抹。她的頭發淩亂不堪,像是失去了生命力的枯草,隨意地散落在枕頭上,絲絲縷縷地糾纏著,仿佛她那破碎不堪的心。
“左正好……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為什麼啊……”她的聲音顫抖得如同寒風中瑟縮的殘葉,每一個字都帶著深入骨髓的悲戚。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像是狂風中飄搖的落葉,單薄而無助。
她的內心仿佛被萬箭穿過,碎成了無數片。“左正好,你說過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怎麼能食言呢?我們一起規劃的未來,那些美好的憧憬,難道都要化為泡影了嗎?”她雙手死死地揪著床單,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指甲幾乎要嵌進了布料裡。
淚水如決堤的洪流,不停地奔湧,劃過她蒼白的臉頰,滴落在床單上,瞬間暈開一朵朵破碎的心花。她的鼻翼不停地抽動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抽噎。“左正好,你怎能丟下我……沒了你,我可怎麼活下去!”那哭聲仿佛是從靈魂深處迸發出來的,淒厲而絕望,讓聽到的人無不心生憐憫。
她的嘴唇顫抖著,不停地念叨著左正好的名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含糊不清的嗚咽。她的脖頸上青筋暴起,那是極度悲痛導致的身體反應。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亂,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喉嚨裡發出如受傷小獸般的悲鳴。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隻剩下一具空殼,沉浸在無儘的悲痛之中無法自拔。
她不停地哭泣著,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世界在她眼中隻剩下一片朦朧的悲傷。“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殘忍?我們還有那麼多的計劃沒有實現,還有那麼多的承諾沒有兌現。左正好,你走了,把我的心也帶走了。”
她的內心滿是自責,“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是不是我當時應該攔住你不要去?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突然,她的身體猛地一陣痙攣,眼前又是一黑,再次昏厥過去。
醫生和護士們趕忙手忙腳亂地展開急救。就在這緊張萬分的時刻,幾位村民匆匆趕到了醫院。自從泥石流發生後,那原本寧靜祥和的小山村此刻變得滿目瘡痍。道路一片狼藉,山上的巨石滾落,阻斷了前行的道路,渾濁的泥水混合著折斷的樹枝,一片破敗景象。
村民們在這片廢墟中艱難地跋涉,每一步都深一腳淺一腳。王大叔領著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手持鐵鍬等工具,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每個人的表情都凝重而焦急。
“左正好,你到底在哪啊!”他們聲嘶力竭的呼喊聲在寂靜的山穀中久久回蕩,聲音中帶著無儘的恐懼和期待。
有時,他們會瞧見一些被泥石流衝毀的衣物和物品,心都會猛然揪緊,萬分害怕這是左正好留下的物件。但他們緊咬著牙關,未曾有絲毫放棄,繼續仔仔細細地查找著。哪怕雙手被磨出了血泡,哪怕汗水濕透了衣衫,他們也沒有停下腳步。
夜裡,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籠罩著這片廢墟。村民們隻能依靠著手電筒那微弱又搖晃的光線繼續苦苦尋找。四周是無邊的寂靜,偶爾傳來幾聲不知名動物的叫聲,令人毛骨悚然。手電筒的光線在黑暗中顯得如此渺小,卻承載著他們無比堅定的希望。每個人的呼吸都急促而沉重,每一次挖掘的動作都帶著顫抖和緊張。
就在村民們夜以繼日地不懈尋找之時,一支專業的救援隊也趕到了。他們攜帶著先進的設備,憑借豐富的經驗,迅速展開了更為係統和全麵的搜尋工作。
救援隊的隊員們身著專業的救援服裝,手持高科技的生命探測儀,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角落。他們在廢墟中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隊長神色凝重地指揮著“大家仔細點,注意那些被泥石流掩蓋得不深的縫隙和坑洞。”
隊員們分散開來,仔細排查著每一寸土地。每個人的心跳都急速跳動,仿佛能聽到彼此劇烈的心跳聲。有個隊員在一處陡峭的斜坡下,發現了一點異樣。那裡的泥土有微微的鬆動痕跡,像是被什麼東西撞擊過。
“快來這邊,可能有情況!”他大聲呼喊著同伴,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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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迅速聚攏過來,開始小心地挖掘。隨著泥土一點點被刨開,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得不敢呼吸。終於,他們看到了一隻手,那手上還戴著左正好常戴的手鏈。
“加油,加快速度!”隊長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經過一番努力,左正好的身體終於被挖了出來。然而,不幸的是,他早已沒有了生命體征。
左正好的單位得知這一噩耗,迅速派殯儀館的車子來將遺體運回。
而悲痛欲絕、失魂落魄的衛雨氳則由村乾部用自己的車子送回了城裡。
回城的路上,天空依舊陰霾,細密的雨絲飄落,打在車窗上,模糊了視線。村乾部望著目光呆滯、如同行屍走肉般的衛雨氳,滿心憂慮,輕柔地說道“孩子,先好好休息調養。”
衛雨氳眼神空洞無神,未作任何回應。她的心中一片死寂,“左正好走了,我的世界再也沒有陽光,未來的日子我該怎麼過?”
她原本白皙紅潤的麵容變得蒼白如紙,嘴唇乾裂,毫無血色,整個人仿佛失去了生機與活力。
回到住處,閨蜜林竹曉接到消息後很快趕了過來。
“雨氳,我來了,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林竹曉一進門就淚水奔湧,緊緊抱住衛雨氳,聲音帶著無儘的哭腔。“雨氳,我知道你現在難受得要命,可是你得撐住啊。左正好走了,這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悲劇,但你不能就這麼垮了。他那麼愛你,肯定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你想想,他在的時候,對你的那些關心和愛護,難道你要讓他走得不安心嗎?”
林竹曉為衛雨氳換了舒適的睡衣,打來一盆溫水,用柔軟的毛巾輕輕為她擦拭臉龐,動作輕柔得仿佛衛雨氳是易碎的珍寶。她小心地梳理著衛雨氳淩亂的頭發,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關懷。接著,她又泡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扶起衛雨氳,像哄孩子一樣耐心地哄著她喝下去。“來,乖,喝點蜂蜜水,潤潤嗓子。”
林竹曉把衛雨氳安頓在床上,為她蓋上輕柔的被子,還在她的床頭放了一束新鮮的花,希望能給這沉悶的房間增添一絲生氣。“雨氳,睡會兒吧,睡醒了就會好一些。”衛雨氳迷迷糊糊地睡去,卻陷入了可怕的夢境。
在夢中,衛雨氳身處一片黑暗混沌的世界,四周是洶湧咆哮的泥石流。濃稠的泥水如惡魔的觸手,瘋狂地翻滾、湧動著。左正好就在不遠處,半個身子已經被泥水淹沒,他拚命地掙紮,臉上滿是恐懼和絕望。
衛雨氳毫不猶豫地朝著左正好衝去,每一步都深陷在渾濁的泥水中。她的雙腳用力地蹬著,濺起大片的泥水,泥水濺到她的臉上、身上,可她顧不上擦拭。她的雙臂拚命地劃動著,想要衝破泥水的阻礙,手指向前伸得直直的,仿佛那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衛雨氳大聲呼喊著“左正好,彆怕,我來救你!”可聲音瞬間被泥石流的怒吼吞沒。她的眼神堅定而急切,死死地盯著左正好的位置,目光中沒有一絲退縮和猶豫。
她努力地向前撲去,整個身體前傾,雙手朝著左正好的胳膊奮力抓去。泥水的巨大阻力讓她的動作變得遲緩,但她依然全力以赴。她的手指緊緊地扣住,試圖抓住左正好哪怕一點點衣袖。
衛雨氳的頭發被泥水浸濕,緊緊地貼在臉上,擋住了她的視線,可她無暇顧及,隻是不斷地試圖靠近左正好。她的腰板繃得直直的,用儘全身的力氣對抗著泥水的拖拽,嘴裡不停地喊著“堅持住,左正好,我馬上就到!”
“不要,左正好,堅持住!”衛雨氳絕望地呼喊著,淚水和泥水混在一起。
“不要,左正好!”衛雨氳的尖叫聲劃破夢境,她猛地驚醒坐起,冷汗濕透了後背。這一叫也驚醒了在床邊守護的林竹曉。
“雨氳,彆怕,隻是個夢。”林竹曉趕緊抱住衛雨氳,輕拍她的後背安慰著。
她手忙腳亂地為衛雨氳倒了杯熱水,坐在床邊,輕輕握住衛雨氳如冰一般冷的手,說“雨氳,哪怕為了左正好,你也得好好照顧自己,你這樣,他在另一個世界也會不安心的。相信我,時間會慢慢治愈你的傷痛,你一定要振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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