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夏京格外熱鬨,從城門到主街,再到沈丞相府,一路都擠滿了探頭探腦的百姓。
“聽說沈夫人還有一個女兒被養在了外麵,今天就接回來了!”
“丞相的女兒怎麼就養在外麵了?”
“說是出生的時候命硬,克親戚,要在外麵養到十八歲才能回來,所以之前都保著密呢!”
“什麼命硬?你想想沈丞相和她夫人不是成親一年就有女兒了嗎?恐怕這個啊……是未婚先孕。”
百姓嘰嘰喳喳的議論鑽進沈昌之的耳裡,讓他覺得甚是難堪,可是沒有彆的辦法。
這些日子,任何能打胎的法子都試了,他還特地去找了冰,可一整塊冰吞下去,鄒冬雪的肚子還挺著呢。
鄒冬雪也是沒辦法了,這才允許他把沈棠接回來。
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把這件事鬨的這麼大,讓他查出來必然給他點顏色看看。
沈昌之回府去院裡等,不悅的讓人把門關上,他不想再聽這些惱人的流言蜚語,就在關門的當口長街轉角駛來一輛墨綠色的馬車。
秦不茴坐在馬車裡,懷裡抱著一個骨灰壇子,視線忍不住打量起馬車來,雖然馬車通體墨綠,但細看花紋是用金線繡的,馬車裡又沒光,並不能看的仔細。
秦不茴勾起一抹冷笑,就算是這樣難以注意的地方,沈昌之都花了大筆銀子裝飾,可崔月娘呢?幾塊好布都緊著給沈棠做衣裳了,這麼些年一文銀錢都沒有得到過。
“娘,你的夏京我替你回了,你想進的丞相府我也一定會拿下。”
負心者自不能好活,天若不收,那就她來,她必揭穿了沈昌之的虛偽,讓大夏的人看看堂堂的丞相是個多麼狼心狗肺的東西!
一路離丞相府越近,百姓的議論聲也越多,擠過薄薄的一層窗簾布鑽了進來。
秦不茴端坐著,捕捉著那些細微的聲音。
“這位回來了,豈不成了大小姐?”
“有大小姐的名,也得有大小姐的能耐才行啊。沈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有沉魚落雁之貌,這沈棠說白了就是個漁村女,估計是大字不識幾個的黑娃。”
秦不茴挑眉,喲嗬,還瞧不起人。
她收起鋒利的視線,一雙鳳眼水波流轉,假裝害怕的掀起簾子一角往外探看,像是好奇夏京風華一般,而下一瞬就聽到原本隻是壓低聲音嘰嘰喳喳的人群爆發出熱烈的討論。
“這是黑娃?”
“怪不得說是天上星!”
“沈丞相好福氣!”
見目的得逞,秦不茴也不貪戀這些虛名,正想放下簾子,視線一瞟,看到不遠處的茶樓上,一個風光霽月的男子正含笑看著她。
是大山,不,在這夏京應該喊他一聲王爺。
秦不茴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才放下簾子端坐回去。
茶樓露台,身後茶香四溢,卻全然勾不起二人的興趣。
“還真被她算中了?”陸逍難以置信,“沈昌之狡猾得跟泥鰍一樣,你費那麼大功夫都扳不倒他,這就被沈棠拿捏了?”
賀長安打趣他“不也被你算中了?陸半仙。”
“什麼呀!這都是她寫的計策,我隻是照著演罷了。”他跟著賀長安坐下來,“可為什麼真就被她料中,能回夏京呢?”
賀長安施施然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因為她看中了沈昌之愛麵子重名聲。”他不自覺彎起一抹笑,“有了她還怕除不掉以沈昌之為首的蛀蟲嗎?”
“哦!其實沈棠發不發誓,你都會帶她回夏京的吧,因為她是沈昌之想掩蓋的醜聞。”陸逍不屑的切了一聲,“你這人真假!”
陸逍哼哼兩聲,為秦不茴說起了話“崔月娘死的時候人多難過啊,你還想著算計來算計去的。”
賀長安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查到她真正的身份了嗎?”
陸逍一哽“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