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逍一早回了夏京,賀長安孤身一人駕著快馬回宮複命,脫離了沈家的隊伍,等秦不茴再也聽不到那聲馬蹄,她居然鬆了口氣。
不對,她有什麼好緊張的?
秦不茴將雜亂的思緒從腦子裡甩出去,靠著馬車壁發著呆,很快就聽見八吉在外麵說“大小姐,我們到了。”
他替秦不茴掀開簾子,攙扶著她走下來,二人就看見玉兒一個人在那裡念叨著什麼,秦不茴湊過去聽。
“沒有命令不許打人,沒有命令不許打人……”
“玉兒?”
秦不茴突然喚她,把認真的玉兒嚇了一跳“小姐。”
“你在背什麼?”秦不茴問。
玉兒老實回答“昨晚王爺特意叮囑我,沒有你的命令,不可以出手傷人。”
“還有呢?”主仆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往裡走。
“王爺還說小姐有手傷,讓我仔細著點彆讓你再傷到,傷上加傷可就不好治了。”
兩個人一路聊著天走回去,直到站到莊嚴壓抑的大廳前,嘰嘰喳喳的玉兒才閉上了嘴巴,這裡死氣沉沉的不如淩霄王府。
“走吧。”
秦不茴邁步走進大廳,一臉微笑的沈昌之和翻了個白眼的鄒冬雪簡直是鮮明的對比。
她環顧四周發現今日連不愛出門的沈行舟也來了,偏偏不見沈蓮。
“爹娘,女兒回來了。”秦不茴欠身行禮。
“舟車勞頓,你辛苦了。”看到這麼乖巧的女兒,沈昌之越來越歡喜。
他如此滿意秦不茴還有個原因,前些日子兵部尚書向他打聽秦不茴有否婚配,要知道他已是文臣第一高位,若是能和兵部尚書聯姻,那手中的權利豈不更大?
遲早壓賀長安一頭!
沈昌之想到這,笑著連連點頭,多虧了崔月娘給他生了個好女兒啊。
可沈昌之越是歡喜,鄒冬雪就越是生氣。
自從那花中第一流的牌匾賞下來,沈蓮就生了一場病,快讓她心疼死了!這秦不茴怎麼就這麼命大,那麼凶悍的山匪都除不了她!
鄒冬雪揪著帕子,在心裡罵果真是禍害遺千年。
此刻,禍害開口了“妹妹呢?怎麼不見她?”
沈昌之還沒來得及答話,鄒冬雪就搶著說“你妹妹前些日子病了,在房裡養著呢。”
秦不茴立刻表現出關心的樣子“那我去看看妹妹。”
沈昌之忙擺手“你就先回去休息吧,馬上也該用晚膳了。”
正想喊個婢女陪秦不茴下去,才想起之前的雙柳早就被罰走了,還沒給秦不茴配個新的。沈昌之看了鄒冬雪一眼,這娘做的可真夠失職。
“咦?”沈昌之一偏頭,這才注意到秦不茴身後跟著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這是?”
秦不茴解釋“這是我在連州途中遇到的孤女,看她可憐就收在身邊了。”她將玉兒拉到前頭,“原本她還不願意跟著我,但後來知道我是爹的女兒,才放下戒心和女兒回來。”
是時候把沈昌之拖得高高的了。
秦不茴誇“女兒一路所受禮待多是因為爹為大夏所做的一切,多謝爹爹。”
秦不茴的演技連玉兒都看呆了,等秦不茴最後一個字收了音,她差點哇的一下鼓起掌來。
玉兒偷偷瞟了眼大廳裡的人,沈昌之對秦不茴的話很受用,鄒冬雪已經氣的臉紅,就連邊上的沈行舟終於放下書,打量著秦不茴。
“你叫什麼名字?”沈昌之問。
“玉兒。”玉兒上前一步。
“你以後就留在大小姐身邊伺候吧。”
秦不茴毫不意外沈昌之會留下玉兒,將一個災民留在身邊,除了襯托他關愛百姓外沒什麼不好的,估計明日這樣能凸顯他沈昌之戀愛百姓的故事又能從說書先生那裡聽到了。
秦不茴就是拿捏住了沈昌之的虛偽。
大家又寒暄了幾句,秦不茴才和玉兒回小回院,這一次小回院應該是提前差人打掃過,小路潔淨,院落門牆屋外都擦得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