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後花園。
“你說什麼?”沈蓮一剪刀把開的剛好的牡丹給剪了,一扭頭剪刀尖直指新來的小婢女雙願。
雙願眼前被冷光一閃,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嚇得直哆嗦“今早八寬已經被人伢子帶走了,聽說要賣去邊疆修建邊防,走的時候已經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恐怕……恐怕……”
雙願小心翼翼抬頭看了眼沈蓮,沈蓮心都被雙願吊著,帶著些許慍怒催促雙願趕緊說“恐怕什麼?”
雙願一低腦袋“恐怕連邊疆都到不了了。”
“他如果死在路上會怎麼樣?”沈蓮握著剪刀問。
“這樣的奴隸自然是不得安葬的,估計就隨路扔了……”
沈蓮的心再一次攥緊,雙願以為她是因為為她做事的八寬落到此下場而有些不忍,可沈蓮不是,沈蓮在想秦不茴。
那個可怕的女人會不會以為一切都是自己設計?
沈蓮恨鐵不成鋼的咬著下唇,當日她向秦不茴推薦芙婉,的確存了若是被人發現要看秦不茴笑話的念頭,但這個笑話絕不是由自己的人去揭發啊!
沈蓮眼裡浮現出一抹怨毒,都怪八寬,胡亂揣測她的心意,貿貿然在沈昌之麵前拆穿這一切,現在秦不茴一定把這一筆賬記到自己頭上!
正想著,突然聽到一個溫溫柔柔的女聲順著風飄過來“我的好妹妹在發什麼呆呢?”
沈蓮一驚,剪刀從手中滑落,差點戳傷自己的腳。
她回頭,秦不茴已經走到眼前,沈蓮壯著膽子矢口否認“我沒發呆啊。”
“沒發呆?”秦不茴看著掉在地上開的正豔的牡丹,“沒發呆把這好好的花給剪了?”
這麼說著,秦不茴彎腰將牡丹撿起,她細心的吹去牡丹上的灰塵,淺笑著抬起手,還沒說什麼,就看到沈蓮側頭一避“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
玉兒在一邊翻了個白眼“可那八寬不就是二小姐你濯蓮小院的人嗎?”
麵對玉兒,沈蓮還是敢大聲說話的“一個狗奴才胡亂揣測我的心意,這筆賬還要記在我的頭上嗎?那我多委屈啊!”
看沈蓮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秦不茴卻是笑著一把扣住沈蓮的肩,另一隻手將牡丹重重摁在她的發髻上。
沈蓮試圖掙紮,才發現秦不茴不知何時有了這麼大力氣,她感覺抓著自己肩膀的根本不像一個閨閣女子的手,更像是一塊鐵牢牢壓夾著自己。
秦不茴微微側首,貼著她的耳朵“這件事你存了多少壞心思,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
聽著秦不茴的話,沈蓮一個激靈,不敢和秦不茴爭辯。
秦不茴這才鬆開手,沈蓮隻覺得肩膀酸痛,伸手去揉。
秦不茴笑著呼吸兩口新鮮空氣“散步散的也差不多了,我們回去繼續練笛子吧。”
玉兒開心地應了“是。”
直到這對主仆徹底離開,沈蓮才鬆了口氣,無意識一瞥眼看到跪在一邊雙願畏畏縮縮的眼神,隻覺得心上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她惱火地摘下頭上的牡丹扔在地上狠狠碾了一番解氣“回小院!”
說完氣呼呼一扭頭,誰想一腳踩在旁邊凸起的石階上,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啊!”
雙願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撲到沈蓮身邊,查看她的傷勢,隻見沈蓮兩眼淚花,一直喊著“腳,我的腳……我的腳好疼啊!”
“二小姐,我立刻去找大夫!”
那邊濯蓮小院雞飛狗跳,這邊小回院倒是幽靜,一首曲子已經可以順暢地吹完了。
秦不茴吹完曲子,一抬頭看到玉兒站在一邊“怎麼了?”
“珍珠姑娘托人傳話,說她已經準備好參加射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