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人剛剛送來一則消息,一個叫‘老鬼’的人招供,他一些線索。
江司俊吃過午飯,便急忙查看刑部送來的審訊口供,這些被抓的人能線索的並不多,連日的審訊並無實質突破,不是嘴硬的難以撬開,就是根本不知內情。
而這個老鬼是因為他的兒子被抓,他才終於願意招供,江司俊看著審訊的筆錄上麵是這樣記載老鬼,真名鄭狄,他的祖父是前朝有名的大將軍鄭肅淨,在前朝滅亡前一年戰死沙場。這個老鬼曾和前朝一些餘孽在一起策劃謀反長達數年之久,他們的隱藏地就是一個叫蝴蝶山莊的地方,謀反的頭目是前朝皇帝趙承冉第十七子趙開和的嫡長孫趙澤一,也是蝴蝶山莊真正的主人,現下落不明,二號頭目蝴蝶穀主,女,不知其真實名字,現下落不明
上麵的名字,江司俊其實早就聽說過,妙香君曾幫他查過一些關於前朝後人的名單,但他不知道蝴蝶山莊的存在以及蝴蝶穀主是誰?看來蝴蝶山莊裡的人就是他們接下來排查的重點。
自從上次從寧王府歸來,他就常常思索,寧王爺究竟遇到了什麼麻煩?從他談話的內容和表情來看,那件事情一定非同一般,他隱隱覺得會有大的波瀾,但他現在也無暇分心去管這些事情,因為還有另一件事情壓的他喘不過來氣。
支持永寧王上位的人越來越多,比康寧王、皇長孫合起來還多,朝廷半數的大臣提議先立永寧王為皇帝,這讓皇太後的壓力與日俱增。
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邊關傳來消息,金可汗部聯合北部達靴部一起來邊境騷擾,林子羨幾次打退他們的進攻,現已糧草不足,兵力也損失嚴重,請求朝堂支援。
一時間外患成了首當其衝要解決的問題,它引起的恐慌情緒蔓延整個朝野,這時皇太後使出雷霆手段,力排眾議,將權力牢牢的握在自己手裡,因鎮國公背後的支持,選新帝的事情被擱置下來,全力解決糧草和向邊關派兵的事宜,右相王楚在這時也同意皇太後暫時掌權。
滿朝文武都在合力征集糧草,增加兵役,不到二日就湊夠十車糧草先行上路,另增派一萬精兵趕到豎城支援。
江司俊來到太禧宮的時候,以近黃昏。皇宮被火燒的地方還在加緊修繕,太禧殿離皇上的政和殿有很長一段距離,要經過一個花園,三顆梧桐樹,和一個小水池才能到達,所以大火並未給這裡造成很大的損傷。
宮裡發生叛亂那日,皇太後在寢宮內為壽辰時所需穿的新衣選樣式,尚衣局送來五種款式,直到臨睡前那一刻,她才最終選定紅色鑲金邊並配有金絲鳳凰圖案的那一款。她剛睡下不久,那場災難便降臨了,幸好王公公帶著侍衛及時趕過來,護送她從後門逃走,這才幸免於難。
江司俊剛才經過二皇子之前的寢宮時,感慨萬千,這裡曾經是他夢想開始的時候,現如今卻被燒得千瘡百孔,不免心情低落。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叫你過來嗎?”皇太後一臉憔悴的說道
江司俊站在皇太後麵前兩米的位置,左右瞥了一眼,發現並無旁人,他手心捏著汗說道“微臣不知。”
皇太後氣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吼道“你好大的膽子。”
這一記拍桌子的聲音像沉悶的雷聲,讓江司俊的胸口被錘擊了一下,他趕緊跪下說道“微臣該死,還請太後娘娘息怒。”
太後看著他跪下後,便微微歎口氣說道“起來了。”
這前後態度變化之大,讓人一時難以適應。
聽從太後的吩咐,江司俊迅速站起身來,他抬起頭,膽怯的看著太後的眼睛,從她剛才的行為中可以看出她已經覺察端倪,知道瞞不下去了。
太後從他虛閃的眼神裡讀出想要的答案,便濕潤著眼睛問道“他,好嗎?”
“一切安好!太後放心。”江司俊看著一雙期盼的眼睛說道。
太後聽後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兩行晶瑩的淚珠滑過蒼涼的臉頰,頻頻點頭,哽咽的話都說不出。
江司俊與她惺惺相惜的交流著眼神,傳遞著相同的情感。
情緒的高潮降溫時,太後聲音柔和問道“我能見他一麵嗎?”
她的問得是那樣卑微膽怯,生怕剛剛冉起的希望之火被無情的澆滅。
“時機還不成熟。”江司俊大著膽子說道。
“那你能告訴我他現在身在何處?”太後繼續追問道。
“不能。”江司俊斷然拒絕道。
因知曉他的個性,太後知道再問下去也沒用,轉而向他保證道“你告訴他一聲,我會幫他看好這個位置,如有任何要求儘管提。”
江司俊彎腰行禮道“多謝太後,請您儘管放心,微臣定不負所托,我願用江氏一族的性命來擔保。”
“此話嚴重了,你能護住他性命,本宮都不知該如何報答你?”太後用對恩人的口氣說道。
這話讓江司俊內心很動容,對低位的說出這樣的話,足以看出她的胸襟之大,令人敬佩。
“太後這樣折煞微臣了,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您千萬不要這麼說。”江司俊連忙說道。
“此事拜托。”
談話結束後,太後還特地送他一盒名貴的雪靈芝,說是留著日後給李清竹產後補身子用的,聽得江司俊耳朵紅過煮熟的大蝦,謝過之後,他便拎著盒子出了門。
林子在宮門口前等了很久,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他看主子出來了,便安心了。
江司俊上了馬車後,隨著馬車輪的顛簸起伏,頭上頂著皎潔的月光,滿腹心事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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