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一直在等待,她知道如此多的難民總會有一個堅持不下去的。
一旦有人攔車,那麼她便能將怒火都引到連蓉蓉那裡。
文慧對於連蓉蓉的恨是從嫉妒開始的,文慧的父親是連景淮的副將。
因此文慧從小便低連蓉蓉一等,可明明無論是學識才華還是為人處世,她都比連蓉蓉不知強出多少?
而連蓉蓉呢?自幼隻會舞刀弄槍,即便闖了禍都會被人誇讚一句真性情。
文慧自幼便覺得不公,可父親卻偏要常常帶她去連家與那三兄妹親近。
兒時文慧並不理解,直到長大些,她才明白父親的苦心。
說白了,不過是想讓她嫁給連家的兒子,如此她也算得上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自文慧知道父親意圖後,對於去連家這件事她便不再抵觸,相反的,文慧反而變得十分積極。
可連家的兩個兒子接二連三都遇到了意中人,這事對於文慧來說打擊不可謂不大。
然而,命運就是如此神奇,文慧的父親戰死,為了照顧她們孤兒寡母,連景淮強逼著二子連奕承娶了文慧。
也合該文慧是連家的媳婦,連奕承的白月光年紀輕輕便紅顏早逝。
連奕承心死,再加上父親之命和身為連家人的責任,便隻好迎娶了文慧。
但這親雖是結了,連奕承卻從未碰過文慧的身子。
文慧雖然得到了連家的掌家權,但在文慧心裡,她似乎從未真的成為連家人。
文慧總覺得連家人看她的眼神中飽含諷刺,但這樣的壓抑她無處發泄。
久而久之,文慧便將所有的怨恨都轉移到了連蓉蓉身上。
隻因她本就厭惡那個天之驕女,隻因連蓉蓉是連家所有人的掌中寶。
此番,連奕承又公然拒絕自己同車,反而跑到連蓉蓉那裡任勞任怨地做起了車夫,文慧怎能不恨?
隻不過,多年來,文慧早已將麵子功夫練的爐火純青。
但她始終在等,在等一個讓連蓉蓉消失的機會。而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
正如文慧所料,難民中總有堅持不下去的,而好巧不巧,那對母子就剛好倒在了文慧和王月的車旁。
“貴人,求你們救救我娘吧。”一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忽然展開雙臂攔住了文慧和王月的驢車。
驢車被迫停下,文慧和王月拉開帳篷的門,看著路邊奄奄一息的老婦和車前一臉焦急的年輕男子。
見裡麵的人露了麵,那男子便覺得有希望了。男子跪地重重地磕了兩個頭。
“兩位貴人,我娘要不行了,求你們給口吃的吧。”
文慧聞言,故意將帳篷的門開的更大些,好讓那年輕人看到車裡的糧食。
可等那年輕人看到糧食後,文慧卻一臉為難地說道
“對不起小夥子,我們雖有糧食,卻也不敢輕易給你。”
文慧煞有其事地歎了口氣,隨即故作膽怯地看向前麵的驢車,她抬手指了指,對年輕人說道
“前麵那車裡是我家三小姐,她下了死命令,哪怕有人餓死,我們也不能接濟。
小姐說了,難民們無非都是些賤民,絕不能為了你們而浪費我們的糧食。
我們這些東西哪怕就是喂了家裡的牲口都比給難民們值得。
我家這位小姐跋扈得很,若真是違背了她的命令,隻怕連我們都得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