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競舟一覺醒來。
身邊已經沒人了,旁邊放著陳晏的枕頭,有種讓他熟悉的淡淡的香味。
他抬頭看著天花板,吊燈還是之前的主人裝的。
水晶墜子一串一串的垂下來,梁競舟以前從沒注意,等後來自己在海城出差,他看到吊燈的第一眼就在想陳晏喜不喜歡。
小院陳晏喜不喜歡。
花園陳晏喜不喜歡。
房間裡的地毯陳晏喜不喜歡。
陳晏陳晏陳晏,他全部的生活就在有陳晏和沒陳晏的時間裡交錯。
梁競舟單手搭在眼睛上,放在一年前,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因為一個女人亂了心思。
冰涼的表盤硌的眉頭生疼。
他昨天睡的晚,忘記摘了,表帶靠近手腕的位置刻了他名字的縮寫。
陳晏刻的,梁競舟看了眼熟悉的筆記,從床上坐起來。
焦良扶著門口的繩子,努力控製平衡,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他條件反射,“陳晏同誌去手表廠了,陳三元送過去的。”
“讓你累了就休息,晚上不用接她,她儘量早點回來。”
說完才回身,初春的天氣頭上出了一層汗,他擦了一下,“鍋裡有留的米飯和紅燒肉。”
梁競舟抬眼往廚房看了一眼,從沙發上拎起外套。
“我不在家吃了,需要什麼就讓鷹子送過來。”
他抬腳就要走,焦良看著梁競舟的背影,突然開口,“梁競舟同誌,我能和你聊聊嗎。”
……
陳晏沒有食言。
不到晚上九點就回來了。
焦良還沒休息,她過去打了聲招呼,焦良推了推眼鏡,抿出一個和善的笑。
“梁競舟同誌在樓上。”
陳晏顧不上洗手,推開二樓臥室的門。
隔著樓下,還能聽見陳三元吊兒郎當的聲音,“焦老師,你這腿怎麼樣了,明個帶你出去轉轉啊,整天在家悶著無不無聊。”
梁競舟還在睡。
陳晏放輕腳步,沒有開燈,被子隨意搭在肚子上,他一直沒去剪頭發。
黑色垂在眼角,看起來有點乖,陳晏輕輕碰了下梁競舟的尾指,他沒動。
黑夜助長了氣焰。
陳晏離梁競舟很近,本以為他睡著了,呼吸交錯,他沒睜眼,眼珠卻在眼皮下邊輕輕一轉。
陳晏起了壞心思,她彎著腰,臉上掛著壞笑,聲音壓的極低,似是喃喃自語,“梁競舟,我好喜歡你呀。”
梁競舟僵硬的後背猛的一顫,他並不知道陳晏的表情,在他的想法裡,陳晏隻有趁他睡著才敢表明心思。
雖然已經緊張的快要原地彈射,他還是壓抑住沒有起來,就想聽聽陳晏還要說什麼。
等了一會。
陳晏沒說話,他悄咪咪的睜開一隻眼,被逮了個正著。
陳晏雙手背在身後,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梁競舟腦子一混,可能是還沒睡醒,也可能是心之所向。
他再次用被子把陳晏捂床上了。
陳晏腳下一個踉蹌,還沒忘提醒,“等等,我沒換衣服,臟……”
回應她的是綿長且激烈的深吻。
樓下已經聽不見說話的聲音了。
陳晏捂著被親疼的嘴唇,一雙眼睛含了春水,“梁競舟,你親的太用力啦!”
房間重新開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