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競舟明顯冷靜很多，不過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到他輕微發抖的手指。
陳晏不等他開口問，率先過去，“我沒事，放心。”
梁競舟攥了下她手腕，咽了口口水，故作淡定，“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
秦戈過去那一陣後怕。
這才想起來，怒氣衝衝從身後拿出手銬，走到那個銅盆蓋著的腦袋旁邊，“晴天白日的敢上門偷盜，還敢拿刀，跟我去派出所……！”
他愣在原地。
掀開的銅盆下邊，老秦連驚帶嚇，已經暈過去了，隻有鼻子裡的筷子看起來血淋淋的。
程聽眼神冷漠，“是我捅的，他要拿刀殺我，還罵我是掃把星，說我肚子裡懷的孽種。”
秦戈深吸一口氣，默默把手銬放回後背，單手扛起老秦，“我送他去醫院，嫂子，麻煩你先照顧一下聽聽。”
他走時還沒忘把地上的刀帶上。
陽光切割成大大小小的碎片。
程聽身體一軟，捂著肚子，仿佛這才回神，倒抽一口涼氣，“陳晏，我肚子疼。”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等把程聽送到醫院，梁競舟下去交錢。
陳晏在病房陪著程聽，縣醫院的住院部都在一層樓，程聽臉色不太好看，陳晏替她掖了下被角，“睡會吧。”
腦海裡亂糟糟的，程聽靠在床頭，一閉眼就是老秦舉著刀子的畫麵。
模模糊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夢裡陳晏不在，老秦獰笑著把刀子捅進她肚子，她疼的咬緊牙關，猛的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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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太陽還沒落山。
病房裡沒人，就她自己，程聽抿了下乾巴巴的嘴唇，去拿桌子上的水杯，離的有點遠，她又沒下床。
杯子應聲而落，同一時間，陳晏推門進來，程聽有點不好意思，手指緊緊擰了下床單，“沒拿穩。”
陳晏順手關門，就是在這個空當。
外邊隱約傳來一聲尖利，程聽坐直身體，“我好像聽到秦戈的聲音了。”
陳晏背對著她，手指輕頓，故作輕鬆，“彆多想，我給你倒水。”
不鏽鋼的杯子有一角磕憋了。
涼白開兌上熱水，程聽端著杯子，外邊再次傳來一聲哭喊。
房間安靜。
這次聽的極其清晰，陳晏皺了下眉頭，醫院就是巧，把老秦的病床和程聽安排在隔壁。
程聽慢慢放下手裡的杯子，表情嚴肅，“陳晏，我都聽見了，你彆瞞著我了。”
“剛才肯定是秦戈的聲音，梁競舟也去了是不是。”
陳晏眼看瞞不住，她坐在病床前，示意程聽先喝水，“秦戈不是也送他爸來醫院了嗎，能聽見也沒什麼奇怪的。”
病房不隔音。
陳晏眼神躲閃，偏偏這會隔壁動靜又鬨起來了，秦戈聲音清清楚楚傳進來。
“行，你說我這條命是你給的，那你就收回去。”
“我用命賠給你，你以後離程聽遠點，她不欠你什麼，我也不欠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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