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彌漫上遠處的高山。
一層層雲霧繚繞,給滿山翠綠帶上一層麵紗。
陳晏端了盆花生坐在屋簷下剝,梁餅子從窩裡爬出來,前兩天沒下雨那會,王三果真來給它重新搭窩了。
就在西邊坡子底下,用磚頭搭的,下邊還細心墊了層乾草,上邊用鮮花裝飾。
不過梁餅子明顯沒有欣賞能力,當天就給揪下來啃了。
陳晏給了它幾顆沒有剝皮的花生,它蹲在陳晏腳踝邊一邊啃一邊看下雨,兔毛燙的陳晏腳邊暖暖的。
梁競舟就是這時候回來的。
裝了一後座的書本,還有一個坐在副駕駛上的顧息。
陳晏撐著傘出去迎他們,梁競舟極其自然走到傘下,另外一邊顧息下車的腳一頓,咬牙切齒,“梁競舟,你有沒有良心!我不會幫你搬書的!”
按照他對梁競舟的了解。
他肯定又要毒嘴幾句,沒想到梁競舟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竟然沒反駁。
顧息一愣,看著梁競舟的背影,他莫名覺著心裡暖暖的,梁競舟這貨肯定看自己淋雨送自行車。
不好意思再使喚自己了,沒想到他還挺有良心。
他決定,今天不在心裡罵他了,一邊走到堂屋避雨,梁競舟把一摞書放放好,從陳晏手裡接過雨傘,“你彆出去了,一會鞋子濕了。”
陳晏站在原地,“我幫你撐傘能快點。”
他不無所謂,“沒事,我多跑幾趟就行。”
顧息找了個乾淨杯子倒了杯熱水,天氣雖然不涼,但濕衣服貼在身上濕噠噠的,還是不太舒服。
他跟著附和,“歇著吧陳晏,難得你家梁競舟有點良心,今天都沒使喚我。”
梁競舟都已經到門口了。
又回頭解釋,“我怕你把書弄濕了,回頭我看不清楚字。”
顧息看著自己身上的濕衣服,再次破防,“天殺的梁競舟我跟你拚了!”
——
廠子正式投入生產。
陳晏去了趟縣城供銷社。
程經理停職之後,現在空降的臨時代管理。
錢冬梅還是主任,陳晏跟她了解了一下這位新來的管理,姓徐。
聽說不是本地人,挺負責的,就是對這裡氣候不太適應,來了一個月至少感冒二十天,所以除了偶爾進貨能出趟門,見天的在辦公室不怎麼出來。
錢冬梅送她到辦公室,小聲囑咐一句,“有什麼事彆起衝突,出來咱再解決。”
陳晏敲了幾下門,裡邊傳來一聲進,聲音悶悶的,是個女的。
陳晏推開門,徐管理站起來,“你是?陳晏同誌吧。”
陳晏有些驚訝,“徐同誌認識我?”
確認身份,她看起來極其熱情,“我在報紙上見過,陳晏同誌比照片上好看,快進來,有什麼事嗎。”
她給陳晏泡了杯茶。
嫋嫋煙氣升起,陳晏沉吟片刻,“是關於手表銷售的。”
她抬眼,“我之前一直跟程經理簽的合同,買賣不用操心,也很放心,聽說程經理停職,我在想手表的生意要不就先不合作了。”
徐管理坐在她對麵,急忙開口,“那哪行啊,我看了咱這的進貨單子,手表一直是三樓的招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