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
窗台下擺著大束大束的月季花。
各種顏色交相輝映,翠綠的莖稈上還有沒來得及拔掉尖刺。
陳願薅著顧息耳朵喂了醒酒湯,正等再去薅陳三元,一抬眼,就看到對麵沙發上。
陳晏半跪著,雙手攏住梁競舟的臉,輕輕抬起,她背對著陳願,所以隻能看到梁競舟醉酒紅透的眼尾。
他似乎認出陳晏,沒有掙紮,任由她動作,倒是懷裡緊緊抱著那個相框。
陳晏替他拂去額前的劉海,微涼的手指如同一支火柴,摸到哪哪裡滾燙,梁競舟控製不住身體的渴望。
他抬起下巴去找陳晏的嘴唇,身後是無邊黑夜,他同樣穿的黑色,就像黑色裡踏月歸來的精靈。
他聲音低啞,“陳晏,我好開心。”
他開心自己能給父母報仇,在喜歡的人麵前,所有偽裝潰不成軍。
陳晏低低嗯了一聲,雙手按住他太陽穴的位置,指腹塗了點清涼油,按起來冰冰涼涼的。
他清醒時總把情緒壓在心裡。
如今好不容易醉一回,陳晏想,那就多醉一會吧。
散發熱氣的醒酒湯漸漸散去白煙,梁競舟的嘴終於找到想找的位置。
在花下,在沙發裡,他虔誠且溫柔的印上一吻。
陳願看的感動又羞澀,畢竟是沒結婚的大姑娘,強忍住內心羞恥看向另外一邊。
然後就聽一聲尖銳爆鳴,“天殺的!誰潑我!”
這一嗓子驚動所有人。
鷹子原先喝的都趴在桌子上了,眼睛都沒睜開,原地蹦起,跟炸了毛的貓似的,“怎麼了,怎麼了三元哥!”
陳三元拎著前胸衣領子,努力拽離皮膚。
酒氣通紅的臉上咬牙切齒,順著他的視線,就看陳願正不露聲色,小心翼翼,做賊心虛的把碗往身後藏了藏,又藏了藏。
她能說她隻顧看舟哥和嫂子。
忘了自己手裡還端著醒酒湯了嗎!
顧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搖搖晃晃站起來,一隻手搭在陳三元肩膀上,燙的他手一縮,腦子混混沌沌的。
最後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幫著說了一句,“要不我給你拜個年吧。”
陳三元氣的給他一腳,“滾!”
那邊雞飛狗跳,陳晏這邊歲月靜好,梁競舟小鳥依人依偎在陳晏懷裡,哼笑,“活該陳三元沒對象。”
陳三元跟他倆打架之餘耳朵還挺尖。
怒目圓睜看了梁競舟一眼,對上小梁同誌似笑非笑的臉,他僵硬的轉臉,再次大喝一聲。
“顧息!你是不是又偷說我壞話了,我就知道是你!”
這天晚上鬨騰到天微微亮。
梁競舟是抱著那張全家福睡著的。
有梁縣長的確切線索,梁晉升判的很快,連帶著他這些做的壞事,拔蘿卜帶泥全都翻出來了。
梁晉升靠著職位之便,之前都是吩咐梁貴他爸乾的,後來因為梁競舟把私生子的事透露給江穎。
江穎幾乎瞬間發現梁貴的不對勁,私下把證據丟給梁晉升,梁晉升並非不知道梁貴不是他親兒子。
他忌憚的是情婦慧蘭手裡的那張寫著梁朗明名字的獎狀。
那時候他還沒來的及改名,西北軍區寄來的信件是情婦收的,她也是個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