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煮熟肉,擺放到院子上,插上三根筷子,又悄悄喊來全家人,跪拜上天,“多謝老天爺,眷顧。”柴老頭跪在最前麵說。帶著敬畏,又默默說到“一定會帶著全家人,勤勤懇懇,乾活,不害鄉鄰。”接著,全家人磕三個響頭,起身。李老太撤下供品,進廚房,把肉切下兩大盤,撒鹽蔥花,下鍋炒。兩媳婦拿來筷子碗,柴老頭把酒拿來倒上四碗,婦人們喝水,一家人圍坐在石桌邊,吃肉喝酒,好不高興。就這樣到了深夜。李老太,又去給四媳婦,做了一碗肉麵條,讓老四媳婦吃,說,“茹,多喝點肉湯。”調料少,鹽還行,飄著蔥末,李茹吃得很知足,“謝謝娘,這就夠好了,媳婦覺得仿佛在夢中,生活中,讓媳婦遇到娘,已是媳婦燒了高香,媳婦能進入這個家門,一輩子夠了。娘乾了一天活,天不早了,去休息吧。”李老太又給孫女換上尿布,裹好,親親孫女,怎麼也看不夠,抱起孫女,遞給李茹,“讓孩子再吃點兒奶,你早點兒睡”李老太把碗筷收好,走了出去並關嚴門防止風吹進去。
李茹正喂著孩子,這時,門悄悄開了,老四閃進來,舉起手朝媳婦,“虛…”,一邊走上前,說,我看看你和孩子,小姑娘嘟起小嘴巴,不吃了,鑽出娘懷抱,瞪著黑亮亮的大眼睛,看著老四。三天了,閨女還沒單獨看看他,可把老四急壞了,這不老娘一出去,老四曾就溜進來了,老四想抱閨女,伸出手,“茹,把咱閨女放我手上,”老四第一次抱閨女,不知道怎樣抱,李茹讓老四看她怎樣抱,左手高點,把孩子放到老四的胳膊上,並幫老四調整胳膊,不用太大力氣,慢慢你就會了。老四坐到床邊,又調整一下孩子,這才覺得抱著好點。小姑娘一直盯著老四,像是給老四相麵,“大臉稍圓,下巴略尖,眼睛像黑魔石,又似一旋渦吸引人靈魂,小姑娘不敢再看,這就是爸爸,骨骼就是美男,好愛爸爸呦。”小姑娘又眨眨眼,啊啊啊,爹爹好。老四看這閨女一動不動。對李茹說道,“孩子給我說話,喊我爹爹。”李茹也看著女兒,嗯。老四想,我閨女這是什麼人轉世來了,一定得捧著。又親了親閨女,咧開嘴露出慈愛的笑。小姑娘看看爹,再看看娘,這一世開心了,上天有眼,小姑娘閉閉眼很滿足。這一對父母都把孩子裝進心裡,小姑娘看一眼爹又看一眼娘,笑了出來,露出一對酒窩,老四的心都化了。心想,女孩兒咋了,那也是爹娘的心頭寶。夜已深,李茹讓老四去休息,明天還得下地乾活兒。她們母女倆躺下,老四給他們倆蓋好被子,出去順手關嚴了門。
老四看看天,子時了,還不困,遠處爹娘還在乾活,老四走過去,也去切穀穗,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去休息了。沒了熱炕頭,沒老婆摟著。老四哎了一聲,乾活……
第二天,老四果然起遲,被老爹一巴掌拍起的,讓你兔崽子不睡。”今天加把勁,爭取把這塊兒地割完。說完,柴老頭麻利轉身,走了。柴老頭笑咪咪,故意狠狠對著老四,讓你昨晚打攪老子和媳婦說悄悄話,哼,老子記著呢,嘿嘿……
待老四穿好衣服,出門,隻看到老娘在院子剁菜給雞拌吃的,自己去廚房盛飯,就在廚房火台子邊上趕緊吃完,吃罷,拿上鐮,挑上籮筐往田裡走了。走了一路,一個人都沒碰上,老四不好意思,嘿嘿…
到了地裡,老四放下籮筐,拿上鐮割穀子,昨晚吃的好,吃得飽,閨女他也抱到手了,好像閨女還和他說話了,老四乾活更有勁,一邊兒乾活,一邊兒還咧著嘴傻笑,一會就割到地頭。柴老頭喊老四,往回割,割到頭就往家裡挑。讓你小子起遲,哼。老四遠遠地看了老爹一眼,挑就挑,乾啥不是乾。
柴老頭看看倆媳婦,都很能乾,還不多廢話,不爭不吵,妯娌和睦,兄弟相親相愛,柴老頭也低下頭加緊乾活。想著今天把最大的一塊田收完。餘下都是小地塊。彆人家糠菜半年糧,他們家蔬菜半年糧,不錯,好兆頭,想著,家裡多了人口,有了寶貝孫女,今冬再多開荒,加人也得加地。突然想起老三,老頭暗暗眼眸,三年了,也不往家捎個口信兒…柴老頭不高興了,喊老四往回送,“你彆割啦”。老四聽到,把鐮放地頭,裝筐。裝了滿滿兩大筐,拿上擔子,挑上就往回走。哼,嘿嘿,這老頭有問題,老四再沒感覺就是傻子,回家問老娘去,還能喝口水,歇一會兒。
老四大門還沒走進去,就喊上了。娘,我回來了。李老太正在喂孩子飯,說“怎麼回這麼早?”老四一邊往院東走,一邊說,我爹讓我回來的,娘給我晾口水。李老太把碗放下,去廚房,鍋裡還有一碗粥,盛好端出來,放石桌上,老四卸了籮筐,來到石桌前,坐下端起碗喝粥,問娘,“我爹怎的了?今天連著說我兩回。”李老太問,“說什麼?”老四想想,“也沒說什麼,就是感覺有點不對,好像有氣。”老四也說不出什麼。李老太也不搭理他,接著喂孫子吃飯。老四喝完又要去田裡了。走之前看了一眼房後的菜,長得很茂盛,就是種類太少。上次跟村裡人上鎮子,就看到一種果子,聽說是外麵來的,像白蘿卜樣,但是是紅色,還有黃色紫色,挺好看,跟娘商量商量,下次去買幾個回來,嘗嘗好吃不,能不能咱們自己也種。李老四到地裡又去裝筐往回挑。乾什麼都一樣,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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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四一上午挑了二十多趟,肩感覺有點疼,回去讓娘看了看,皮磨破了。李老太讓老四下午彆挑了。嘿嘿對娘撒個嬌,讓娘疼。李老太看著四兒露出笑容,家裡老小也長大了,變成大人,都有孩子了,還耍小孩氣。也快晌午了。老四不用再去地裡,洗乾淨手臉,回自己屋。推開門就看到,媳婦抱著閨女,在床上坐著。他把臟衣服脫了,換了身乾淨的,上前看閨女,想抱呢。
小孩兒一天一個樣,女兒乾淨軟糯,紅撲撲笑臉看向老四,伸出胳膊要老四抱。李茹感覺自己不香了,哀怨看著女兒,小丫頭又扭臉看看娘親,咧開小嘴巴笑,兩隻小手晃呀晃,老四哈哈大笑,說“阿茹,你在我心裡永遠是第一!”李茹鬨了個大紅臉,但心裡比吃了蜜還甜,兩嘴角往上翹。順手把孩子給老四,這次老四會抱孩子了,很得勁。小奶包看著爹爹。啊啊啊啊,爹爹長得真養眼,我要多看看,也要變的漂亮,老四恰好說,我閨女真好看,小奶包笑得更歡了……“我姑娘會和爹說話了。”哈哈哈,老四笑得見牙不見眼。這時老娘喊,“老四來給媳婦端飯。”老四把孩子放被窩裡。說,“我給你端飯,飛快地親了媳婦一下。”這下媳婦心裡熨帖多了。李茹,有閨女,有男人,不寂寞,暖暖的,一家和美。小姑娘看著爹娘羞羞,笑臉更加紅潤,散發著奶香味。
老四家譽,給媳婦送過去,又看了閨女一眼,這才出去。想著收完秋,出去縣裡找個活計,打零工,掙個零花錢,給閨女做身花衣,打扮打扮閨女,也給媳婦買身漂亮衣服。再給老娘買身布料。想得美美的,就出去吃飯了。
中午老四沒休息,拿上鐮刀去地裡乾活,柴老頭喊,“咋不挑筐?”,老四回過頭做了個鬼臉,哼,扭頭走了。
一家人吃了飯,李老太去哄兩個孫孫睡覺,老大媳婦去收拾廚房,老二媳婦切穀穗,老大老二柴老爹,也去切穀穗,坐著乾活,就當休息,也不累。柴老頭說,“今天加加勁,能乾完。”老大老二抬頭相互看看,老大說,“爹,我和老二想,收完秋,去縣城,打零工掙個零花錢,貼補家用,看爹行不?”柴老頭想想,行,你們去,我在家再開些荒地,明年多種些莊稼,多份收成。李老太哄睡兩個孫子,去廚房燒水,晾上。也去切穀穗,想著早點碾出來,好存放,保不齊哪天突然下雨,就麻煩了。官差也快要來收公糧,還得緊趕。唉,李老太不小心歎出聲。可把柴老頭嚇著了,就問李老太,紅嬰,“怎麼啦?”李老太想著公糧交一半,家裡一年口糧,不夠。柴老頭就趕緊說,“咱不怕,啊紅嬰,這不正和他倆說,收完秋,去縣城打個零工,掙錢,貼補家用,不愁,啊。咱這媳婦也都勤快,跟你織布,我再去開點荒地,明年也能多種莊稼,不愁。”李老頭安慰自己媳婦……老二媳婦也說到,娘不怕,不會餓找咱們的,隻要手腳勤快,就不愁沒吃的,李老太“嗯’‘了一聲。大家對視一眼,嗯還有咱福妞。老太太的寶啊!那半扇豬肉就能吃好多天,多熬粥也能湊合。李老太讓大家都去喝水,早些去地,今天把大地收完。李老太在家切穀穗,隔一會就去把穀杆子捆成捆,抱去院子的東牆下,碼成垛,整齊擺放好。這活也得加緊乾,一會李老太把切好的穀穗攤開,忙忙碌碌,不停乾活,看著眼前堆成山穀子,李老太笑得見牙不見眼。下午倆孫子睡醒了,都跑出來,大孫子歡歡拿著弟弟的鞋給奶奶,讓奶奶給弟弟穿。恒恒穿上鞋,蹭一下跑了,到穀穗上打滾,歡歡學奶奶切穀穗,就是弄不下來,李老太說,”歡歡,乖,去和弟弟玩吧,奶奶自己來就行。”
李老太邊看孫子邊乾活。正是一幅優美的圖畫。
半下午,李老太拉孫子去喝水。給老四媳婦做了一碗麵,讓媳婦吃,又給媳婦盛了一碗排骨湯,說,“茹。你多喝點。”
李老太又給孫子煮了手擀麵,每人吃了多半碗,都不渴不餓啦。讓孫子自己玩,自己又去切穀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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