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家都回來,李老太飯也做好了。兩個媳婦打好熱水,端出去,讓男人們先洗,李老太說,洗手,吃飯。說完李老太先給老四媳婦送去,一碗小米粥,粥裡洗了一點菜葉,很好看,幾個雞蛋餅就隻有老四媳婦和倆孫子才有。還有一碗白菜炒肉放了蔥末鹽,香噴噴。李老太給小孫女換了尿布,裹好放被子裡蓋好,小孫女不冷了,換上新的棉花被。笑眯眯,露著兩個小酒窩,李老太咋看咋歡喜得不行。對李茹說,“收完秋,我抱孩子,誰都彆跟我搶。”小奶包衝著奶奶“啊啊啊啊……”。李老太大笑起來,笑著走出院子。柴老四也跑回屋子,看到閨女和媳婦,“足了”。李茹問老四,“什麼足了?”柴老四說“看到媳婦足了,嗯,什麼都有了。”李茹紅了臉,不說話,吃飯。老四看著閨女,跟閨女說話。還沒等他開口,閨女就跟他說上了“啊啊啊啊……”。小手也使勁往外伸,好像要老四抱。老四咧著嘴像大傻子,不知說什麼,光聽閨女說了。老四嘴笨地跟不上姑娘,小奶包還不會說話,這要會說話,一點兒也沒老四說話的份。李茹看看老四,說呀,平時不是你最會說。“哼”,柴老四想抱不能抱,怕孩子冷。抓耳撓腮,突然,老四才意識到,這棉被抬頭看媳婦,李茹這才小聲說,咱閨女給的。啊???老四真傻了。這次沒像上次,還行。李茹讓他把耳朵伸過來,說,你去西牆根看看,不要喊,用手捂上嘴。老四走過去,破單子……一隻手撩開,啊的一聲,幸好,聽媳婦捂著嘴。不然,得把房頂衝破。老四慢慢伸手摸摸,好暖。今年有了這些不會挨凍了。驚喜之餘,老四對媳婦說,咱家人品好,老天爺就對咱好。還是好人好報。閨女就是咱家福寶。李茹指著床邊,“你看,這是下午娘給咱閨女裁的,這布綿軟,適合做衣服,還是花的,你摸摸,棉衣快做好了。”老四摸著軟綿綿,真舒服。這是稍薄點的,過兩天再給咱閨女,做兩身厚的,就是冬天抱出去也不冷。老四說,我在縣裡見過一種花,開出的就像這種綿綿的也是白色,像天上白雲,一團一團。李茹說,“等你再去縣裡,買一盆回來,咱對比看看,要是一樣,咱就種這種,下午和閨女睡覺,蓋著這個棉被,感覺特彆暖和。過冬就不會凍著。老四你再去看看,地上鋪的,摸著薄薄透明,娘說,能擋風。我就想著,等你們忙完地裡的活,鋪到房頂上,再在上麵,放上穀杆,最後上麵壓上土。房頂就不會漏雨,還保暖,再穀杆編成草扇鋪頂上。”李茹覺得自己好聰明。老四眼瞪得大大的,媳婦好聰明,暗暗下決心,對媳婦好,讓媳婦更愛自己,老四覺得,自己比媳婦更聰明,老四臭屁的,想得美死了。老四摸摸,這東西他沒見過。得看好藏起來,不能讓彆人知道。放糧食的屋子最合適,吃了飯和爹娘他們商量。
老四去吃飯了,大家都快吃完了,李老太看了他一眼,傻兒子李老太讓兩個媳婦燒水,都洗澡,沒輪到的切穀穗,一直到亥時,全家人才洗完澡。
李老太去把院門關好堵上橫木,下麵又頂上棍子。李老太這才小聲說,“去老四屋裡。”他們相互看看,沒說話,拿上小板凳去老四屋裡。老大媳婦抱上歡歡,老二媳婦抱上恒恒,一進門,李老太把門關嚴說,都把嘴巴捂上,不準出聲。李老太把窗也都關的嚴嚴的,點上了蠟燭。李老太和老四走到屋子西角兩人一把拿起破布,呀!不約而同,幸好老娘打了招呼,真是驚喜!!!歡歡都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天才笑出聲,嘿嘿,這小子也知道是好東西。歡歡掙開娘,跑到奶奶跟前,看看奶奶,伸手摸摸軟軟的,老四抱起他,摸摸上邊,綿綿的,暖,“奶奶,暖,好暖。’‘奶奶看著孫子說,明天就給你做棉襖,讓奶奶的孫子不受冷。李老太說“咱家果果送給大家的,不止是彆人家沒有,就是這世上也少有。出門誰也不能說,保護好咱家果果,果果是老天送給咱家的福寶。歡歡,記住奶奶的話。”歡歡說“奶奶,歡歡記住了。出去不說家裡事,更不說妹妹,我要保護妹妹”。李老太抱起恒恒,指著花布和上麵棉花,說“奶奶明天給恒恒做大棉襖,恒恒穿上就不冷了,也不生病了,好不好?”恒恒說“我誰都不告訴,這是妹妹送的。”老大老二媳婦也上前摸了摸,暖!真暖啊!要是做成棉衣,穿上過冬再不會冷著。老大媳婦想了想說,娘,咱做成棉襖穿上肯定暖和。老四媳婦“暖。我今天下午蓋著被子暖呼呼的,一點兒不冷。”這時全家人才注意到。老四媳婦蓋的被子,全家人上前摸了摸,手感極好,發暖。李老太說“老四,去我屋搬來另一條,老大去拿秤,看看有多重。再稱稱這花有多重,大概算算一身棉衣用多少花。一會兒功夫稱出來了,花有四十五斤,一件厚棉衣需要一斤,四個男人李老太說加上老三,五個男人五斤花,女人也得九兩,褲子一個男人得按一斤,女人按八兩算,倆男孩一人兩身果果三身這大概一算就用去三十斤,就留十五斤,厚被也隻能做兩條,那就先給老大媳婦老二媳婦做,就隻剩老四和柴老頭李老太沒有,老四喊沒事,我年輕,我不要。柴老頭瞪他一眼,哼,心說,老子火力也大。就這吧,李老太一口定音,就給兩媳婦一人一棉被,一條七斤半花。說話功夫,小孫女的一身棉衣做好了,奶奶把扣子很快也縫上。這時小奶包醒了,李茹先換尿布,知道寶貝尿了,這孩子一尿就醒,換上乾布,大伯娘說正好換上新棉襖,棉褲,正正好。腳脖係上個繩子輕輕的穿好,小小的人兒,好抱了,老四搶上前抱起閨女,“爹的小棉襖”說著先親了一口。小姑娘抬起小手,摸老四的臉,“啊啊啊”“爹爹好好看”,手腳並用,李老太說老四,抱好了,彆把孩子摔了。老大上前,來,咱家的寶,大伯抱,老四給了大哥。小奶團子,看著大伯伸手夠他的臉,“啊啊啊啊”好像在說,不會讓大伯冷著。家賀說,“閨女快快長大,大伯帶你去玩,給你買好吃的,和哥哥一起讀書。”老大媳婦也逗小奶包。果果吃著小指頭,小嘴巴一裹一裹,好看極了,奶萌奶萌,把大人的心都融化了。老二兩口子也上前看,越看越像小仙女,穿著淺碎花襖,像個小小的花包,全家人看呆了。太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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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太安排明天活計,男人們去割高粱,先割穗子,穗子要割一個胳膊長,去籽後,可以伐笤帚,過幾天去縣裡賣。老大媳婦老二媳婦去割黍子,得快收,地裡莊稼少了,就被家雀吃了。高粱不用筐,倆媳婦挑黍子用。順便拿上籃子,摘點兒堰上豇豆。
李老太拽上柴老頭,來到屋子西角布匹處,蹲下身,讓老頭子看。李老太拿起邊上透明布布,光光滑滑不透氣,柴老頭也手摸上,這東西是好東西,不會被水沾濕,還透亮。李老太說,“等忙完這陣子,修修房頂,鋪上一層,上邊蓋上草扇,防風,防雨,也可以當窗子,還透亮。咱們得想想這麼好的好東西放哪兒,不能在這裡,得分開”,讓老大媳婦老二媳婦去找來塊兒粗布,把花包起來,放她們屋裡角落,最外邊蒙上破布,乾淨就行。這樣就剩布匹,把家裡所有箱子清空,放布,疊起來放,老四屋裡先放滿,又把衣服疊好擺箱子上。老大媳婦和老大也抱走一部分,把箱子裝滿了,老大媳婦一個裝錢的小包,塞進箱子縫隙。好了。老二媳婦和老二也抱去他們屋箱子幾匹。餘下的李老太抱去她屋箱子裡,把裡麵衣服疊疊,放箱子上,找了一塊布蒙上。最後就剩下,透明的布布,李老太端了一些水倒上去,全流下來。那一麵沒有水,果然防水。李老太讓老四疊好抱上放在堆雜物的房裡,上鎖。
柴老頭拉著李老太在家院子四處走走,聽聽周圍聲音,院牆都是泥巴垛起的,不堅固,但防君子。柴老頭小聲說,“過完秋天,把院牆修修,東牆外草得割了,再加固加固。挖個地下倉庫吧,挖深些。”很多活等著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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