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大早晨回到家,家中已經有很多人,村長夫妻倆,孫權,他爺爺,大伯二伯大堂哥二堂哥。孫權說,“你小子出遠門了,等你下水呢,昨天可把我累壞了。”
昨天撈出的麻快晾乾了。晾乾才能摞一起,乾透才能長期放,撈出馬上撕下也可以,院裡晾稈上晾著一些,李老太看過特彆好。今天讓老四下水,孫權接,其他人撕麻批,濕著也好撕,晾曬省地。一人各拽著一頭,另一人從根部撕開拽著走,撕到頭最細處,整批下來,撕下來晾到杆子上,杆子搭的高,足夠晾曬長度。關鍵是麻撈出來,洗的費勁,得洗乾淨,這樣撕下的麻才乾淨,最後晾出來的麻批才最好,晾乾,捋順了,盤成一斤大小一捆。
整個過程,很是費工夫,操心,泡的麻有的五六天就泡好了,得快點撈出來。柴振老爹昨天就開始乾活,撕麻皮。人人都忙,倆媳婦都得乾活,全家人齊出動。
張青,村長媳婦,吃過早飯,也趕來幫忙。她和李老太搓麻繩,搓成細細的繩子,納鞋底子,這些穿腳上特彆壯,鞋底不容易壞,結實得很!當然一兩歲小奶娃,還是棉線納鞋底孩子穿上舒服。她們搓的繩子自己用,再細的繩子,兩個男人也拽不斷。
今天柴振老爺子,不乾撕麻批,晾麻。乾的是重要活計,帶著他兒子,村長,三人,來到大門外,和麻繩,說
第一,找個大地方空曠場地,繩子需要多長場地就得有多大!開闊平整才行。
第二,按照需要的長度定遠近,在一端地上,釘進帶孔的鐵釺,把一頭帶鉤的搖把兒穿進釺孔;在相當於繩長的遠源另一端地上,栽上一米多高的木樁,在木樁上綁好搖車。一塊長條形固定板·一塊同樣形狀與大小的搖動板·中間穿進三根帶環的鐵拐,組成了搖車。
第三,將超過兩倍長度·已經撚好的三根麻荊子,一起套進一端地上鐵釺子上鐵搖把的彎鉤裡。同時將搖把拉緊,不讓麻荊子從彎鉤裡掙出。
第四,將穿過鐵彎鉤的六根【三根一起穿過鐵鉤即折成了六根】麻荊子拉直拉緊,兩兩拴向另一端搖車子的三個鐵拐環上。
第五,準備好合股器。合股器由一塊圓形硬木做成。一頭大一頭小,上麵刻著同兩股麻荊子粗細相等的木槽。木槽沿合股器的錐形表麵呈放射狀。
第六,將拉直在兩端之間的六股麻荊子,兩兩臥進合股器的三個木槽裡。
第七,兩端的搖把和搖車同時·同方向搖動。麻荊子先在合股器的木槽中兩兩合股,隨著兩邊的搖動,已經合好股的粗繩部分,會推動合股器,從鐵釺子一端緩緩向搖車前移。這時一定要把握好合股器,保持它的穩步向前。已經合為三股的麻荊子,經過合股器整體合股,最後打成了“三劈繩”。
打成後,將搖車一端剪下捆緊,防止鬆股。兒搖把一端,從彎鉤裡取出,封頭完好如初。
如果要打兩劈繩,搖車上隻有兩個搖拐·合股器上隻有兩道槽。如果要打四劈繩,搖車上須有四個搖拐,合股器上要有四道槽。
這整個過程,非常重要,需要平整的大場地,家裡不行。
三人看看門前,地方不小,就是荒原,倒是沒大的障礙,就是草多。老柴頭說,“老貴啊,我早想和你說,這不是一直忙還沒來得及,今天正好,我本來想著找你說說,我家盛不下了,擴擴南牆,往外加幾米,你看行不,家裡人多房子也得擴建。”孫貴說,“這有啥的,你需要多少就占多少,都不用向上報,你家有戶籍,房前屋後附近都是你的。”柴老頭說,“咱兄弟倆公事得和你說,總得讓你知道,不能讓你後邊做難。”
村長看著這一大片,最東北角,村裡人都不來這裡,前麵往東上千米慌著,樹啊草啊的,這往南,離村裡人也遠……也沒人家來這裡蓋房子。老貴說道,“振伯,咱就把門前這一片地,整整需要多大,就整多大,專門弄一片場地,也方便咱乾活。周圍高粱稈子圍起來,搭建茅房。先整二十多米試試。”柴振說,“行啊,你倆人,拿鐮钁頭乾吧,我回家去找找,那些東西!!”
老哥倆,你看我,我看你,“走吧,找家夥,乾!”村長想著找人,進了院門,大家都忙著,自己不好意思了。柴新,柴東看到,“咋還拿钁頭,鐮?”“整塊平地。”他倆也拿上鋤頭,一起乾。帥帥想了一個辦法,想把根部都撕下,把裡麵杆子固定,一人也能乾,試了試行。這樣帥帥,派派,家賀家興,四人也撕很快,光晾麻批省地,還快!
門外四個,老家夥乾得挺快,草·樹枝,帶刺直接用钁頭刨,柴平安勾到自家房子東頭。東牆外圍了一圈。兩棵大樹都砍了,主乾,南牆外空地上。樹枝也拖到東牆外靠牆放,晾乾燒。柴平安拖來碾子把地壓實,半天整出一塊。
柴振,拿來工具,快吃飯了!四人齊力把工具安放好,去抱些麻匹,試試!平安·老新,老東,抱來麻批,合三劈繩,柴振一邊做,一邊講,告訴大家怎麼做,大家一起動手,一步一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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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做好了,家裡人都洗完手準備吃飯,見家裡長輩都沒進來,男人們都跑出去看,一會女人們也跑出去了,一出門,就聽到呼喊聲,“成功啦成功啦!!!”不知誰提出,“拽拽試試!”老四喊,“分人,爺爺,你來指揮,孫權過來咱一頭大哥二哥你們去那一頭。”柴振喊開始!四人兩頭拚命拽!柴新,柴東加入兩頭,六人拽。柴振和村長看著,笑了,說,“成了。一會稱稱重量。按重量賣錢!”
這一段二十米長,李老太稱了稱重量八斤重,也就是說,用了我八斤麻皮。這是粗麻批撕下的好麻批。
李老太說,“大家累了一上午先吃飯。”李老太和老大媳婦做的飯,白菜紅蘿卜土豆肉鹵,搗了蒜辣椒泥加了醋香油,手擀麵,飯一上桌“,嗬嗬嗬“,好多人發出,正好聞!柴振吃了一口,,眼睛瞪大了,臭兒子吃這麼好!兒子啥時…!低頭就吃!乾飯!村長孫貴,那表情,張青夫妻對看一眼低頭吃飯,正好吃!!!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柴平安說,“不用多長時間,咱們每天都能吃上好飯!”柴新,柴東也想著弟弟什麼時候吃得這麼好了,今後跟著弟弟乾了!孫貴說平安,你記得留種子,咱們也種些!柴老頭說,“留著的,到種時都有種子,我試著呢!暫時啊出去也不說。”
中午吃了飯大家在院裡坐了一會,幾個老家夥出去整地去了,準備把場地擴大。幾個年輕人,撈麻撕麻批。老四說,“該換換,孫權上,下水。”這個臭啊!快熏死他了!中午洗了澡他才吃飯。孫權看看老四瘦的跟猴子似的,說,“老四看你瘦的,多吃飯長點肉。”湊老四跟前,小聲說,“乾一天活到炕上還不倒頭睡!你小子苦。當哥的心疼你,我下水!”
剛說完,扭頭就到水裡了,喊,“乾活!”柴新·柴東·家賀,家興撕麻批,今天下午,王敏,張寶花,張青搓麻繩。搓成細細的,就像縫衣服的線,略粗。
望望,睦睦,歡歡,恒恒,在西屋大炕上玩瘋了,四個小子,現在吃飽了,不動了,都坐在大炕上,看著小妹妹,在吃奶。“小妹妹好小啊!”“小妹妹才生下來,二十天,不小了。”“小妹妹會看著我笑。”睦睦說,“妹妹好可愛,我長大了要保護妹妹。”望望說“嗯,我也保護妹妹!咱老柴家就這麼一個妹妹!”“太爺爺說,咱家有女娃了,大家要加緊乾活,生活會越來越好的。”四個小奶包都不大,可說的話都是小大人,都知保護家人,團結乾活。
老柴家勤勞團結!孩子們也知道,從小就和睦相處。李茹李老太笑得開心。
李老太說,“妹妹要睡了,你們幾個小子也睡會。等妹妹醒了,再一起玩。”李老太把炕燒熱了,把被子拽開,四個小子都躺進去。李老太蓋上被子。炕熱呼呼的,被窩裡暖暖和和,睦睦說,“二奶奶,好暖和。”李老太說,“睦睦睡吧!”李老太看睦睦·望望穿的薄。給李茹說,“咱給這倆小子做身棉襖吧。”李茹說,“娘你做主,孩子小,頂不了風寒。咱家有花,就給孩子做吧,我不睡了,晚上再睡吧。娘你去剪,我做。”李老太說,“好。我這就去找花,布來。”李茹喂好孩子,果果睡了。
李茹找好針線,李老太抱著棉花,布。放炕角。拿出望望的衣服比這裁,稍大一點,和果果的花布一樣。也做成花棉襖,外麵罩件藍色上衣,下麵黑褲。和歡歡上衣一樣。李茹先做上衣表裡縫好翻裡朝外,鋪上棉花。先做略厚點,隨後在做一件最厚的,冬天最冷時穿。
鋪好花,又反過來,這樣針線都在裡,外麵光整。李茹做著,李老太又鋪開藍布,裁外衣。又裁棉褲。黑褲子都裁好,李老太也去做。“今晚再給睦睦做。這倆孩子今天來了,我看孩子穿的少,冷得直哆嗦。”倆人手中都沒停。
孫權說,“老四,我看著明天不能在撈了,我試了試撕不下來了,還得停一兩天。撈完這些停吧!”老四行,停一停。你回去看看你泡的,好了沒,好了叫大家都去。白天乾這些,晚上,再去收。一會吃了晚飯,你回去睡一會。
李老太看著天色,去做晚飯,張青說,“紅纓,彆做我家人的,我回去做。”“今天就在這吃一頓,明天你再回去做,今天彆走。晚上我給大家烙發麵餅。嘗嘗。”“你說到這裡了,我就不說啥了,好,不走了。”張青,盤起麻繩,去和紅纓一起做飯。
李老太把大鍋放灶上,加水,想想人數加好水,放進小米洗了一塊南瓜,張青看到沒問,隻乾活,她燒火。李老太說,“青,你看著鍋,我去喂喂雞。”停了一會李老太回來,端出麵盆,麵發了滿滿一盆,加了麵粉,攤在麵板子上,【和麵板】張青過來和麵,李老太剁蔥末,麵和好了,切成幾塊,擀開撒鹽倒上油,撒蔥末卷起來團成幾個小麵團,擀開,放鐵烙上烙餅。一張烙好,切開。李老太說,“青子,嘗嘗!”“如何?”“嗯,不錯。”太好吃了。回去我也這麼做。李老太說,“知道我為什麼讓你留下了吧!”張青笑眯眯,“嗯,還是咱姐倆好。我來烙,我學學。”“沒啥學的,走時我給你一塊,酵子。水泡泡水少點,泡好放上麵,活好,蓋嚴放在灶台上,停一段時間,你看看,盆裡多了,手輕輕摁,起泡泡了,這就發好了,加上麵你看著加,揉光成一個個,蓋上布在醒醒,然後上鍋蒸,饃就好了,吃餅呢,就烙,吃饃就蒸。”張青烙餅。李老太去調菜,紅蘿卜,香菜蔥末,調了一大麵盆,放了香油。後來大家吃得這頓飯,好長時間,人們都忘不了!軟軟的蓬鬆香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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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洗了澡才吃飯,這兩頓,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吃這麼好。一聲都不說,隻載著腦袋吃,這粥這菜這餅!吃完說,“李嬸子,這餅還有嗎?”李紅纓說到,“走時你帶幾張。”“還是嬸子好,嘿嘿!”
孫權抱上好多餅,走了。張青說這孩子!李老太說,“不留了回去睡會。過會還得乾活呢!”“嗯”。村長一家都走了。
“柴帥柴新柴派柴東,你們也回去睡,子時拿上擔子繩子過來,都去拔麻稈,”柴振說。“就卸這裡!最後掙錢了。按人頭分女人也給工錢,過幾天女人織麻布,按天算,乾幾天,給幾天工錢。回吧睡會兒。小聲點背點人。”知道了。“孩子在這裡睡,不走了。我也不回去了!我屋裡的菜和饃拿去給家裡人吃。”
柴老爹說完,就去了西屋抱孫女!這兩天輪不上李老太抱。柴老爹彆看六十了,看著年輕,小奶包看著太爺爺笑,露出小酒窩,柴老爹也看著重孫女,笑眯眯的,說這孩子,軟軟的,香香的一小團,還是漂亮的嫩嫩的花棉襖包裹著,把人萌的心都化了。“啊啊啊的叫太爺爺。”啊啊啊嗷嗷嗷,唱起來了。下午睡得飽飽晚上興奮手腳並用,在爺爺身上爬。小奶包以為在爬山呢,使勁拽“哈哈哈”,“你這是吃什麼了,力氣不小啊,腳蹬得好有力。手都能抓緊了。”心裡想著,這孩子?神娃!太好看了!忽然小奶包手裡多了一串糖葫蘆,“啊啊啊,爺爺吃。”小奶包舉著往爺爺嘴裡送,“吃吃”。“啊啊啊。”“嗬嗬。”柴振心裡這個震撼。接過糖葫蘆,咬下一個,嚼嚼,好吃酸酸甜甜。又把糖葫蘆讓四個小子吃了。這東西他都沒見過,彆說吃了。這分明是神仙,仙女。看著孩子,親親說,“爺爺隻要你好好的。孩子!”寶寶看清太爺爺,是真想她好!更感動!
男人都去睡了,李老太把大門關好,插上。去了西屋。說,“李茹,你躺會,爺爺給你看孩子,你睡會。”
她和王敏,寶花給孩子做衣服。李老太又給睦睦,剪了棉襖。棉褲倆媳婦縫。正乾著,聽到敲門,李老太出去了,到門口問“誰?”“嬸子,是我,柴帥媳婦還有柴派媳婦。”李老太聽出誰了?開了門讓她們進來隨手把門關上,插好。一同去了西屋。一進門帥媳婦派媳婦喊,“爺爺在呢!”柴振說,“嗯,進來坐。地裡活乾完了沒?”東媳婦說,“今天乾完了。爹說,有我們的活,來看看。”柴振說,“過幾天有,織麻布,看看你們做不?”“我們倆都會。”“行。”
“過幾天通知啥時乾。這幾天看有什麼緊要的乾了。過幾天就忙了。你倆嫂子都在給孩子做衣服,你們現在也做吧,一會回。”李老太找來針遞給她倆,“你倆做外衣,這是孩子罩棉衣的,你倆做,想著孩子小,上件藍色,下褲子,就剪成黑色,做吧。人多快了。一人一件。這身棉衣都不厚,一會再剪身,做厚棉衣。”李老太不做了。又去找布,有藍碎花棉布,內衣,適合望望睦睦,拿出兩身包好。
李老太去了西屋,撐開布,又開始裁,跟大媳婦說,“你看這個藍碎花給孩子做棉衣好看不?”“行啊,耐,還好看,這幾個孩子都能穿。”東媳婦看著自己孩子穿的花棉衣,像個漂亮小姑娘,好看,又看看嬸子拿的也好看。柴振看著,說,“出去了,都不要說。將來沒辦法了說。就說有親戚給捎過來的。我們老柴家還有一股,在外!到外不說家裡事。小心禍從口出!如果誰鬨出什麼。彆怪我拿家法!”柴振震懾家人,保護孫女,也是保護家人!家族興旺,必須團結,品行好!端正好心態!“爺爺我們知道了。”四個孫媳婦都說了才放心,看著懷裡一小團,笑了。哥哥妹妹五個要穿啥都穿啥!漂亮!善良不能傻!柴振笑得傻乎乎,小奶團一小團看著太爺爺笑!“嘿嘿嘿嘿,爺爺好乖爺爺好可愛!””寶寶愛爺爺”。柴振說,“也爺爺愛你。”說完。自己愣住了!他感覺孩子對他說話!“是的爺爺。”老爺子心裡這個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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