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柴振起來,洗漱完,李老太飯已做好,院子大棚下已點上蠟燭。家興也起來了,李老太讓家興去喊李廣叔來,吃飯再走。不一會,李廣來了,家興也坐下吃飯。李老太又準備路上帶的發麵餅,還有一包鹹肉,餓了吃。肉和餅包一起。三個水囊,裡麵加了糖。李老太給他們放到一個筐裡。又給柴振拿了一件大衣,都放在筐裡。
一刻鐘後,家興趕著馬車,出了院門,李老太關好門,回屋睡了。到學堂,霍華已等在路邊,他家有馬車,剛買了一匹馬。孫貴坐在馬車上。五人出發了。
路上柴振睡了一會,霍華問,“孫叔,咱今天該購買一些,農具,糧種,咱村子要想富還得做點什麼買賣,我知到咱村去年冬天拔麻杆,鄉親們掙了點錢,冬天都沒挨餓,這前半年又不好過了,到現在老天爺不下雨,這可雜種地啊。可這該準備還得準備。”孫貴說,“先挑水種些菜,糧食能種多少種多少。柴二伯正讓李東做著一種工具,能把水從河裡,低處流到高處。”霍華一聽,還有這種工具?奇哉,這東西真要做出來,可是造福全國,是國家大幸,大利,這可不簡單!奇思妙想。怎樣的人才能想出來!孫貴沒再說話。不可想不可說,不過確是大好事。
忘了今天趕得馬車,說這話就到了,才一個來時辰,天還沒大亮,縣城門還沒開,等著吧。“馬車快多了。”家興說,這要單獨騎馬,半個時辰都用不了,才快。柴振也睡醒了。
直到卯時,縣大門才開。守門小兵都認得柴振,說道,“大爺來的正早。”“小兄弟也辛苦,這早早就得上班。”柴振說。“這是我們的活兒,大爺進吧。”“好,好”。
街上陸續有行人,小吃店已開。霍華喊,“柴二伯,咱先去我店裡看看,剛到一批種子。”柴振說,“老貴咱就先去看糧種。”“行”。霍華糧店沒在熱鬨的大街,走了一刻鐘才到。大家下車,李廣牽著一輛馬車,家興牽著一輛馬車,在門口沒進。霍華打開鎖,開了門,孫貴柴振也進門去,“這鋪子不小啊,”柴振說。霍華道,“湊合著,不好乾,這間鋪子就賣糧食,糧食種子,包含菜種。在彆處還有一間布店,還差不多。”
二伯,孫叔,你們看,霍華指著一處,這是剛到的。“嗬,這麼多”。霍華打開一袋,三人看到,柴振知道稻米種子沒脫殼,他家就有。霍華說,“機緣下得來,我一個朋友給的十多袋。看咱村裡能種不?”“試試。”“聽說叫水稻,地裡得有水”“咱吃的白米飯就是這個。”孫貴拍板,“都留下,種。”霍華說道,“行,今天都拉回去。”“聽說京城皇上,福貴人家才能吃上,從彆的國家來的。”柴振說到,“你小子行啊。“不簡單,咱國家有種的,但不是大麵積種。”“咱村也有口福了。”孫貴問霍華,“有多少斤?”“十石”。“咱村五十戶,這是一千斤。”“誰種在說,先拉回村裡。”“霍大侄子,總共多少錢,給你種子錢?”“孫叔,回村了算,誰要誰出錢,你彆墊。”“也行,那我先記上。”“二伯和李廣叔看還需要什麼不?我這裡有好些粗糧。”“暫時不要了”,李廣也說不買了。這時,店裡的小夥計也來了,看到掌櫃在,問了聲好。霍華說,“我連水稻種子都拉走了,你看店吧,下午,早點關門回家,彆等天黑。”小於說,“好的掌櫃的。”
門外家興把車綁好。霍華趕一輛車,家興趕一輛,其他人坐上去。柴振說到,“家興,往鐵匠鋪走,你上次買的鹹肉在哪買的,再買些。”“好的爺爺。”馬車來到熟肉鋪子停下,家興下車,“爺爺買多少?”“給鐵匠爺爺買三斤吧,咱家買十斤,多買點吧,家裡人多。”“行。”家興說道。家興走進店裡,喊,“掌櫃的,豬臉豬肘子各來五斤。”,店掌櫃看到來了大戶,笑嗬嗬過來,拿出一大塊豬臉,拿刀切下一片,遞給家興,說,“嘗嘗。”家興咀嚼味道還行。“秤五斤。”“好嘞。”掌櫃稱好,用紙包上,細麻繩捆住,遞給家興。掌櫃又拿出幾個肘子,“秤出八斤”“共六百五十文錢”。家興把錢付了,抱上肉走出來。“下次再來啊”,掌櫃的笑臉喊,“客官走好”。家興把肉裝進馬車上的筐裡。說,“爺爺,五十文錢一斤鹹肉,真貴啊!咱還是買生肉吧。再去彆家豬肉店看看。”大家又往前走走,大家都下了車,柴振說,“靠邊停下,我看車,你們都去轉轉。誰賣啥的就買買。”
柴振坐下來,裝了袋旱煙,抽。看著來來往往行人,還是這條街熱鬨,吆喝聲此起彼伏。突然看到一個賣頭花的,柴振下了馬車,去挑撿了兩根紅頭繩,兩朵小紅花,還是絹花,正好看,像火一樣紅。柴振把這兩對都買下來,又坐回馬車上。一會兒,孫貴提著大包東西回來了,後麵跟著個小夥計,也抱著兩大包。“買的什麼,這麼多?”柴振問孫貴。“孩子們上課,用的,筆墨紙硯。還買了幾本書。”我這次來主要就是買這些學習用品。柴振想著,他家也需要,他站起來說,“你在這看車,我也去買些紙來。”不一會柴振也提著一個大包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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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半個時辰,李廣,霍華都回來了。都提著大包小包。一會兒,家興背著半扇豬回來了。說,“爺爺,怎麼樣,這塊肉一百五十八斤,一斤十五文錢,花了二兩銀子還有二百三十七文錢。”小子撓撓頭,錢花多了。看看爺爺。柴振說,“該買,你做得對,大家每天乾的活多,累,不吃身體不好。再去看看有小豬仔沒?老貴你和家興去吧,李廣你也去。”“行”孫貴說道。不一會家興跑回來說,“爺爺,孫叔讓問問你,正有一窩,九頭小豬仔,孫叔說他家要一隻,李廣叔要兩隻,咱要多少?”柴振問霍華,“你家要不?”“我家也買兩隻吧”。於是,柴振對家興說,九隻都買回來,咱家買四隻,去吧,帶上筐子。”“哎,”家興拿上筐子,跑走了。一會三人說說笑笑,家興抱著大筐,九隻小白豬。“還挺肥的”,柴振說。“長得不錯,回家分”。
“趕過年就喂大了”。“老貴,回家也該考慮咱村裡養些豬,羊,雞鴨當讚全村收入,”。“就是,我差點就忘了。回去就準備。”“這樣有肉吃,還能賣錢,”霍華說道。“全村乾,人多力量大。”
走吧,柴振說,“咱去鐵匠鋪子吧,天不早了,我來趕車,家興去買一袋白麵,背到鐵匠家。中午就在鐵匠家吃飯了。霍華趕另一輛。
馬車噠噠噠,一刻鐘後,馬車來到鐵匠家門口,門外打鐵。柴振老遠看到就喊,“鐵匠大哥,老弟來看你了。”“好啊。”柴振馬車趕到近前,空地上停好馬車,找來支撐馬車的墊子,支上車架,把馬牽出來,到樹下,霍華也學著,把馬牽過來,拿出飼料,喂馬,柴振去家裡打來水,端給馬,先讓馬吃。鐵匠說到,“老弟我打完這個,快成了,你去廚房看看燒壺水喝。”“行。”“霍華有眼力,給鐵匠看火添柴。”“快好了,大家進屋歇著。”
院子裡有個石桌,李廣孫貴坐在院子裡,喝水。柴振走到門外看著鐵匠大哥手中的成品,說,“這是把釺。成了。”鐵匠說,“老弟走,去我庫房看看。”鐵匠來到院中一個小屋跟前,打開,“老弟,來拿吧。”霍華孫貴李廣都過來了。一把一把,釺,鋤,?頭,鐮刀,耙子都有。
“老哥,這些天沒休息好吧,我忘了問了說給你找個幫手的。”霍華聽到,說,“二伯這裡要用人,我來行嗎,我開鋪子,很少去,大部分時間閒著,地種的不多,還有時間。”“你想乾這行?”柴振問。“是,有時也想鑽研個小東西。”“問問鐵匠大哥。”霍華鄭重的問,“鐵匠大叔你要收徒?看我可以嗎。”柴振說到,“我原準備是給鐵匠大哥找個照顧他的人,做飯洗衣服,打鐵時當個幫手。”“那就找個小童,到人牙子那買一個。”“也行”,柴振說到。霍華說,“我也可以經常到這裡乾活。”柴振問鐵匠,“老哥你看行不?”“有啥行不,聽你的。”“好”霍華說,“我這就去,”霍華出去,把馬鞍配上,騎上去牙市,半個時辰後,來到偏僻的破大院,人牙子一看有人來,笑嗬嗬跑上前,“貴人要買什麼?咱這裡有大人小孩都有賣的,男孩女孩,中年婦女,男人,看你需要。”人牙子叭叭叭叭說,“還有牛,馬,就看貴人需要。”霍華看著人牙子說道,“有十三四歲男孩子嘛,老實勤快的?”“有,走客官,跟我來”。人牙子邊走邊喊,十三四歲的男孩出來了。聲落,嘩啦啦,好幾個破屋子出來十多個小孩人牙子喊到,“誰讓你們女孩出來的,回去,隻要男孩。一個小女孩女扮男裝,低著頭,沒動,人牙子也沒再說,”“貴人你挑”。霍華說,“把頭抬起來。”一個個男孩把頭抬起,麵黃肌瘦,就這一個女孩看著清秀,不行啊,怎麼看不像男孩,霍華問到,“你是男孩子?”這小孩低下頭,沒再說話。霍華又看看其他人,邊上有一個看著小,他走上前掏出手絹,給小孩擦擦臉上土,好漂亮,問道,“你會乾活嗎?”“會的,彆看我小,燒火做飯,洗衣都會,你買下我吧。”“你叫什麼,是哪裡人,家裡還有人嗎?”“小孩低下頭,搖搖,“我不記得了,當知道的時候,就是這樣買來買去。貴人,你就收下我吧,我會乾活的。”“嗯”。人牙子一看好,“給五兩銀子吧,我養他好幾年了,來時我還抱著他都不會走路,我看貴人麵善,就不多要了。”“行,就他。”“小孩跑去他屋,帶上他的小包裹,有他小時玩的東西,換洗的衣服。可見人牙子對他還不錯。人牙子說,“小東到老主人家,聽話,好好乾活,又摸摸小孩的頭,乖。”“貴人你稍等,我去給你過戶。”霍華拿出五兩銀子,給了人牙子,又拿出一些碎銀子,這是賞你的。“謝謝貴客,我這就去。”人牙子牽上一匹馬跑了出去。不到一個時辰人牙子回來了,笑嗬嗬拿出戶籍文書,給貴客,霍華拿出看看,是縣衙的買賣文憑。“貴客他的名字你自己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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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小東走吧。”霍華抱起這孩子上馬。像人牙子說,““打馬跑出這裡。“歡迎再來啊貴客。”“其他人回屋吧。”
霍華帶著孩子,來到主街上,去他的鋪子,讓夥計拿出兩套小孩衣服,換上一套,抱起一套,走吧。“阿新,你也早點關門回去吃飯,下午再來。”
霍華帶著孩子騎上馬回鐵匠鋪子,路上說,“你就是洗衣做飯,掃地,燒火,累了休息會兒。不會就問,平時,就你和我師傅咱三人,我也沒準備把你當傭人,我和你一起做。”
到了,霍華把小孩抱下來,小東等霍華拴好馬,跟在後麵進門。“就等你了,洗手先吃飯。”柴振說。“來吧小東,洗把手臉,吃了飯再說。”霍華帶著他。家興找來一把小凳子,拉著小子坐下,問“叫什麼名字?”“小東。”“這孩子長得正好看,父母怎就舍得。”“哎!”柴振問道,你幾歲了?“我十二歲”,“父母呢?”“不知道,當我記事時,就是被賣來賣去,”小東低下頭。“哎,這世道。”柴振想到這孩子白白淨淨,不怯懦說話有條理,絕不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過去的就過去吧,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個家裡人,有什麼就說,就當自家人。”“鐵匠大哥你看著孩子行不,就是有點小,給你做不了飯啊。”“沒事的,就當有個伴,我做吧,他燒火就行,我還做得了。”霍華趕緊說道,“我來了我做,我要不讓師傅做。師傅看行不?”這有啥不行的,我都做了一輩子了,就這麼招。”柴振趕緊的說好,“吃飯。”小孩站起來去廚房,家興說,“你小子彆跟著,我端飯,你小。”“我不小,我都十二了,我會做。”“行,你要動就動吧。”“給,拿動不?把這放桌上去。”小東兩手端起大筐子,滿滿一大筐餅,小東看著就好吃,忍住沒流口水。送到院裡石桌上。又去端碗。“鐵匠問,拿動嗎?”“主子,我拿得動。”“叫啥主子,聽著彆扭,叫爺爺或者叫師傅。”“那我叫師傅吧。”小東想想說。“行”孫貴說道,“鐵匠老哥一天就收了兩個徒弟,恭喜啊!“今天喝一杯。”柴振也說,鐵匠起身去抱酒。霍華端來大盆鹹肉,說道,“調的不錯啊,說著拿起一塊吃,好吃啊!比酒館調的還好吃!”柴振說到,“我調的,大家有口福了。”“家興拿空碗,倒酒。”小東你不能喝酒,你去叫家興哥哥,給你盛粥。“嗯,謝謝爺爺。”還有一醋白菜,好了,開吃柴振說。
家興拉小東坐小,“一起吃”。家興先給他抄了一大塊肉,放他碗裡,說,“吃吧,多吃飯,才能長得壯,健康。”又摸摸他的頭。小東看看家興,眼裡含淚,這孩子第一次有淚,小時經曆再多苦,他都沒哭過,第一次被當做家人感動得。“小東吃吧,吃了休息,乾活不慌,把這裡當家,安心住下,在沒人賣你,”柴振說到,鐵匠大哥,這孩子你看這樣行不?要不————把他記在我三孫子名下,還不知他什麼啥時候回來?我不想他膝下沒人,當然他還是你徒弟。跟你住這兒。”“行,李鐵匠爽快答應。”柴振心裡偷笑,說,“小東,今後姓我家柴姓,名字得好好想想,先吃飯。”孫貴笑著說道,“你小子走好運了,吃飯。”李鐵匠吃著飯心情大好,一下多了兩個徒弟。
這頓飯大家吃的儘興。飯後家興燒水,收拾廚房,又燒了一大鍋水,“小東來洗個澡。”
小東說我自己洗。“行吧”。鐵匠看看家裡,把倉庫,收拾下,倒也乾淨幾塊木板支了個床,先湊合著。找來一條被子鋪上,還短蓋得。鐵匠說,“一會我去買。”“也可,”柴振說道。
一會兒,小東出來,穿著新衣服,“哇,”家興大叫,好漂亮的小子。“爺爺快看,”這幾人都看見了,每個人都震驚,之前就知道這小子好看,沒想到一洗乾淨,這麼亮眼,白白淨淨,瓜子臉,大眼睛,雙眼皮,還有兩個小酒窩,沒法形容,長大了不知迷倒多少少女。家興想他得給他家侄女站上,一不小心說出口,他爺爺看他一眼。柴振說到,“就是這孩子太瘦了。於是,對著鐵匠說,“老哥,我帶回家養幾天,長壯實了,再送這孩子來。”鐵匠想到,他這還沒這孩子住處,蓋得也沒有,於是說,“行吧,等我給這孩子收拾一間屋子,在準備蓋的被子,再來也行。”他不知道,他又蓋了一間屋子,他都準備好了,也沒等來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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