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日,木喻楓還在與落城的城主商議戰事,木酒則是跟著自家三哥奔波勞碌。
從前嬌生慣養的木酒從不懂邊陲的苦難,如今的她便去試著懂。
她既生於皇室,便應儘好身為公主的責任。
那是木酒在見過血染的淮水後,唯一的想法,就仿佛她曾經曆過的苦楚根本遠遠不及偏遠地區受難的百姓一毫。
這是木酒第二次感到無能為力,第一次…是在失去所有親人時,麵對破碎的安朝…
她的那雙纖纖玉手早已沾染了不少鮮血,如今木酒倒也不介意再沾些。
望著與百姓細心交談的木喻楓,木酒頭一次發覺,她的三哥…變了。
看似隨心所欲的三哥,早已褪去他的青澀,變得成熟穩重。
木酒看著她那一向性子傲,從不肯輕易低頭的三哥低頭,會耐心地俯身傾聽民意,也會認真地思考一座城鎮的生計問題,做著他身為皇子該做的事。
三年不多不少,改變一個人的心性,卻是足矣。
從一開始,木喻楓或許隻是在和南承帝賭氣,不願低頭,才想著遠離京城來到邊陲曆練。
帶著不高不低的頭銜參任軍中,無信無威,即便是貴氣的皇子,到了軍中也隻能從頭開始。
軍中的苦難,也隻有木喻楓自己清楚,但也正是這些經曆才造就了如今的他。
“將軍”一詞,木喻楓當之無愧。
木喻楓來之前是賭氣,之後卻是真心想要守護。
不然不會在南承帝落下“滿三年,無詔不可回京”後,毅然決然的留下。
將士給予的信任、尊敬,百姓給予的信任,都不容木喻楓割舍。
從京城離開,落置邊陲三年,木酒曾認為的曆練,到現在才來得及明白。
木酒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家三哥在軍中的威信,以及三哥在落城百姓心中的分量。
木酒這幾日在軍中體會到的,她的三哥想要教給她的,都讓木酒學著成長。
望著綻著笑容的木喻楓,木酒釋然一笑,她真的不能一直困在過去,她得往前走,她的三哥在教她成長,她的阿澤也在教她如何走出那段陰影。
來到落城,進入軍中,木酒深知,她的三哥,寵溺歸寵溺,但她該吃的苦,他可是一點都不漏。
這幾日,木酒可是被人輪流揍得懷疑人生,木酒嚴重懷疑,她若不是有著前世的武功基礎,加之自小力大,真有可能待不過一日。
慶幸的是,木酒已經堅持了七日。
木酒每日累得不行,都沒時間顧及溫澤。
而溫澤身份特殊,非必要倒也無需到處走動。
就這樣,清楚木酒這些時日在乾些什麼的溫澤,毫無意外地擺弄著一張小紙條,思慮片刻,溫澤換了身衣物便離開了碧水客棧,走進了前幾日念念不忘的聽風樓。
名字好聽一點是聽風樓,說的不好聽…就是妥妥的青樓。
溫澤前幾日前腳剛進,就恰逢碰到了木酒,沒等木酒詢問,溫澤便是一臉淡定地含糊其辭。
可木酒卻瞧見溫澤眼眸裡沒來得及遮掩的幾抹興味,那實在是太過熟悉了,所以木酒在瞥見‘聽風樓’的牌匾後,急急忙忙地把人拉回了客棧。
之前木酒沒來得及細究,導致她現在隻要一回想,便能知道那眼神是什麼含義。
實在是…熟悉。
這次溫澤深知酒酒正陪著木喻楓議事,而他剛好見完人,再趕回碧水客棧,是來得及的,不會有任何意外。
一進入聽風樓,溫澤便下意識躲避直直往他撲來的女子,想要直奔紙條所寫的“二樓右廂房”。
推推搡搡的,溫澤的衣物難得碰上幾抹女子的胭脂粉,看得溫澤忍不住蹙眉,神情愈發冰冷。
兮夜一進屋,就感覺冷颼颼的,感覺自己像是進了冰窖。
兮夜在看見屋內的溫澤後,難得心虛,果然不是房間的問題,而是他這“乖徒”的問題,畢竟他都在這待了半月可不見這麼冷過。
溫澤在瞧見那一襲晃眼的紅衣,眉宇蹙得更加厲害,溫澤就淡漠地瞥上一眼,便移開了眼,提醒道“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