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本就是隻貓貓,而貓貓本就敏感脆弱。
對於敏感不安的酒,澤會耐心地去安撫,因為酒是他的愛人。
更何況在貓貓的認知裡,愛憎一向分明,愛歸愛,憎歸憎。
喜歡歸喜歡,厭惡歸厭惡,而澤亦隻是十分厭惡一切束縛,罷了。
其實這與他愛他的阿酒沒有任何的衝突,澤隻是單單不喜歡被人以‘愛人之名’困在一方。
澤從未認為愛是束縛!
溫澤是溫澤,木酒是木酒,下界是他們的人生,澤從未想過摻合,他亦從未將酒與木酒混淆過。
他的阿酒啊!遠遠比下界的木酒更瘋,那是一種不顧一切的愛意。
澤那原本破碎的魂魄在經此一遭後,就顯得更為脆弱不堪。
昏睡幾日的澤終於是睜開了眼,他在偏頭瞧見守在自己身旁的酒時,澤的眸子裡下意識泛起幾分柔意。
澤抬起瓷白如玉的右手,用指尖輕輕觸碰著酒的睡顏,其實單單隻看這乖軟的睡顏,澤很難想象他的阿酒尋遍各地,卻隻為尋他的瘋勁。
一次次的希冀,最後迎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失落,本就敏感不安的酒終究還是沒抗住那一次次的落寞。
而本就愛得偏執的酒,在找回自己心心念念的貓貓後,又怎會再輕易地去放手。
感受到觸碰的酒,睡眼朦朧地抬頭望向一臉笑意的澤,神情木木,喃喃道。
“唔…澤,疼不疼啊?”
酒那隻想碰卻不敢去觸碰的右手,終究是停留近在咫尺的地方,那雙漸漸清明的眼眸泛濫著水色,亦透著深深的自責與恐懼。
一雙濕漉漉的眼眸,卻遲遲不願哭出聲的酒,終是在聽見澤的那一句“疼的”後,忍不住哭了出聲。
澤心下一陣無奈,疼的人,其實是他,可哭唧唧的人兒,卻成了他的酒。
澤輕輕握住酒那隻想碰卻不曾觸碰的右手,伸手將哭唧唧的酒拉入自己的懷裡,低頭輕輕吻去酒眼角的淚珠,溫聲哄道“阿酒不哭”
人人都說,心動是神明在行善,可他的阿酒,隻是在奢求她一個人的貓貓啊。
他的阿酒又有什麼錯呢?
明明他的阿酒好不容易擁有了屬於自己的貓貓,最後卻被無情的神則殘忍地奪去了她的唯一。
他的阿酒又怎會不崩潰,又怎會不如此!
相愛的兩個人,麵臨了分彆,留下的那個,才是倍受痛苦的。
七百年來,澤的魂魄不曾入過酒的夢,酒所擁有的,唯有那一具冰冰冷冷的軀體。
她的貓貓明明是那麼的怕冷,可酒卻不得不將她那怕冷怕疼的愛人放於雪山洞窟。
澤抱著哭得稀裡嘩啦的酒輕輕地安撫著,心裡亦是心疼不已,他又讓他的阿酒哭了。
“不哭了,阿酒,我在,我在”
酒雙眼淚汪汪地望著溫聲哄著她的澤,哭得更起勁了,語氣哽咽不已,支支吾吾道
“奚夜說…我…不會愛人,可…可是…我隻要…學著愛自己的貓貓啊…這樣不就好了嗎?”
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繼續道“我隻要貓貓,不要旁人…不要旁人”
酒委屈不已,可她卻又真的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