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之上,蓮燈成片,燭火曳舞,隨流而去,周圍是熙熙攘攘的人世繁華,可木酒的眼底卻隻能容下那一抹白。
畢竟那抹浸染鮮紅的白,木酒從不敢忘卻。
人是有貪欲的,而貪念之人從不缺乏迷茫,然,木酒便是其中之一。
可木酒貪的,不但是那抹白,更是那寵溺於她的親人…
那盞漂浮於水的貓貓燈,是被放開的,亦是去引路的。
從前的木酒從不信鬼神之說,甚至會覺得鬼神之說不過是人間妄言,可如今…木酒忍不住信了。
若是能把她那心心念念的人兒攬入懷,那麼那些虛無縹緲的鬼神之說,木酒信一信,又何妨。
畢竟中元的燈,既是引路,亦是感恩。
而重來,亦是不可思議的,卻也無法讓人去過多探究。
中元日,忌夜遊,木酒便趁著霞色,蹲下身,輕輕將那盞蓮燈放入河中,追隨入流,暮色之下,淮水之上,是那一盞盞都曾寄予過期望的河燈。
河燈所含,既有期望,又有恩諾。
放了燈,木酒便忍不住瞧著乖乖站在她身旁的溫澤,木酒伸手拉住溫澤,借力起身,仰頭輕輕碰上溫澤的唇瓣,輕聲道“阿澤下次也得陪酒酒一起放燈,好不好?”
又被木酒親了一口的溫澤有些不明所以,頗為無辜地眨了眨眼,畢竟如今離第二個中元,似乎還挺早的。
溫澤無奈,抬手揉了揉木酒的腦袋,溫聲哄道“嗯,下次也陪酒酒”
攜手同歸,才是暮色的落幕之影。
南疆,黃昏之時,那盂蘭盆節的熱鬨,遠遠不及久伴,更不入人心。
入夜,人靜濃愁時,小小一隻的千語軒吭哧吭哧地爬上了屋頂。
千語軒坐在屋頂上,托著腮,止不住歎氣。
仰頭,是天邊那一輪滿;低頭,是遍地的柔柔月色。
千語軒抬著肉嘟嘟的小手,悄悄劃過夜色,指尖卻遲遲撈不住一抹月色。
千語軒實在忍不住鬱悶,低頭輕輕觸碰著手中的兔兔木雕,小小的擺件格外精致。
可若是他接受了,那便得擔起那份責任了。
千語軒歎氣,他那皇姐是真的不好惹,那個位子誰要誰便爭,可偏偏要落到他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廢柴身上。
柴米油鹽,至於那平平淡淡的渾水摸魚,就這麼沒了。
千語軒從小遇到,除了善意,便是惡意,有人在教他怎麼好好活著,可也有人會掐著他脖頸恨不得他立刻死去。
那些對千語軒善意的人,都已死去,後麵的,都是明碼標價的交易…
木雕擺件是挺可愛的一小隻,可這背後,早已擺明,代價是那個位子。
僅僅九歲的千語軒半懂不懂,可交易的籌碼,他卻是再清楚不過。
宮牆之下,那些同齡的孩子們,可以肆意妄為,更何況是欺負一個不受寵的千語軒,因為無人在意,所以千語軒隻能獨自默默承受。
畢竟有些人的劣性是紮根於骨子裡的,無法祛除,更無法拔除。
所以於某些人前,被欺負是千語軒的常態。
千語軒一直都覺得他的運氣挺好,都那樣了,他竟然還能好好活著。
其實也不能說好,千語軒比誰都清楚,墜水而導致的寒氣入體,時時刻刻都在折磨他,脆弱不堪的,千語軒早已習以為常。
無人會問他疼不疼,因為他的存在本身便是個錯誤。
善意太少,死人甚多。
可遇到千折雪後,千語軒竟然還能不知所措地哭上幾回,他原本是不想招惹的,可他到底是承了千折雪的情。
無論他的這個突如其來的皇姐到底是想做什麼,為了這一份恩情,千語軒妥協了,想要他做的,他照做便是。
千語軒不喜虧欠,而千折雪卻送了他一隻小木雕,不管是無心之舉,亦或是…
千語軒倒也不在意,因為於他眼裡,那便算一筆賬,一次交易。
喜歡九千歲不乖!七公主暗悄悄把人拐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九千歲不乖!七公主暗悄悄把人拐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