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一下,溫澤便同司宥星一道離去。
瞥見身旁精神非凡的司宥星,溫澤不明所以,抿唇道“昨夜本督應該沒說錯話吧”
司宥星笑容一僵,糾結片刻,還是選擇如實告知“沒,昨日澤隻是讓本卿試試把三殿下弄哭,所以…本卿昨晚還去特意試了試”
溫澤額角突突直跳,滿頭黑線,眼神頗為複雜地瞅著眼前的司宥星,不確信道“三皇子回京了?”
司宥星用力點了點頭,怕溫澤沒瞧見,又認真回道“嗯,阿楓如今還在我那睡著”
溫澤心緒淩亂不已,輕輕瞪了一眼司宥星,沒打算再繼續追問下去,若是再問下去,他都不知星星會口無遮攔地說些啥玩意。
司宥星不開心地癟了癟嘴,語氣悶悶道“澤瞪我作甚,昨夜明明是澤說,可以試試把阿楓弄哭的,所以我這才去試了試”
“而且阿楓哭起的模樣很好看,也很喜歡”
溫澤靜靜望著喋喋不休的司宥星,頭一次沒嫌人煩,就這麼靜靜地聽著司宥星絮絮叨叨個不停。
若是當初,溫澤可能會勸司宥星莫去招惹皇室中人,因為星星走的路不光世道難,還人心難測,可當溫澤憶起那個對著一張小紙條會枯坐一夜的司宥星,還是會心軟。
明明是個愛笑愛鬨,又會哭哭唧唧的人兒,最後卻變得沉默寡言。
明明不愛笑,可司宥星卻會為了不讓他擔心,會強行揚起一道笑容,隻是那笑,真的很難看,溫澤不喜歡。
因為前世的司宥星從未與溫澤提及過他與木喻楓的往事,所以那時的溫澤不懂,更不理解司宥星為何會那麼固執,卻隻是為了追究木喻楓的真正死因。
明明不愛動刑的人兒,又是那麼一個小哭包,卻是親手將害死木喻楓的那人千刀萬剮。
那染了紅的雙手,握著的一柄沾了血的匕首,輕輕顫抖著,唯有那雙異色的眸子被水色浸染,溫澤卻不曾見司宥星落淚。
那個明明紅著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稍稍不注意便會掉落淚珠子的人兒,卻倔強地仰著頭,不願哭,可是…
當時的司宥星看起來是真的難受極了,就仿佛整個人都要碎掉了。
溫澤不懂司宥星之後的沉默寡言,隻知道那個小哭包是最後沒了。
如今的溫澤更不會去勸說司宥星放手,因為他才知木喻楓是星星的唯一解藥。
沒失去過,所以溫澤沒資格勸說,就如同他沒資格勸說失去愛人的古遇朝一般。
最後放任司宥星的結局,是那道遲來的死訊,那是司宥星的。
溫澤輕聲問道“星星常用的那柄匕首是木喻楓送的,對麼?”
淡淡的口吻,許是疑惑,但更有陳述的確定,溫澤沒再想得到回答,因為他是知曉答案的。
但溫澤有問,司宥星便答,已成習慣。
溫澤聽見司宥星用歡喜的語氣說道“嗯,那是之前阿楓送予我防身的武器”
等司宥星回到秋水軒,直奔主屋,瞧見那乖乖躺床上睡著的人兒,異色的眸子便下意識盛滿了柔意。
隻是這時,司宥星才後知後覺想起他似乎從未跟溫澤提及過匕首的事,雖說疑惑溫澤是怎麼知道的,但望著眼前心心念念的人兒時,司宥星就把那些疑惑通通甩掉。
同時,司宥星也忘了探究溫澤那無意流露出來的幾許心疼,以及探究溫澤最後那幾句話的真正意味。
“若是星星特彆喜歡三皇子的話,那便大膽些,抓住了,那便彆再鬆開,至於其他的,還有本督能幫星星兜著”
溫澤的這幾句話,更足夠司宥星有底氣地站在木喻楓身旁。
司宥星低頭,輕輕蹭了蹭還未睡醒的木喻楓,不再繼續糾結溫澤那突如其來的話語,反正他隻要知道澤是護短的,就夠了。
司宥星滿心滿眼隻有木喻楓,他抓住了,那便是他的,他更不會輕易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