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漸漸響起，台上的人動了，她身姿輕靈，隨樂舞動，隨著節奏的加快，觀眾們的心跳也愈發激烈，就在樂曲達到高潮之際——
“咚”——一聲悶響，她毫無征兆地猛然跪在了地上。
這一下結結實實、毫不留力。
台下眾多男男女女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捂住了嘴巴，他們屏住呼吸，緊張得不敢出氣，生怕錯過接下來舞台中央那個身影的任何舉動。
王開顏並沒有停止舞動，她的雙腿跪坐在台上，依舊奮力舞動著雙臂，剛勁有力卻又不失輕盈柔美，此刻的她，似乎正陷入某種情感的漩渦之中，無法自拔。
那舞姿時而像是在苦苦掙紮，時而又如同對命運充滿疑惑；時而像在高聲呐喊，時而又好似在儘力挽留什麼。
她從未刻意去死記硬背那些舞蹈動作，這支舞中的每一次跳躍、每一個擺動、每一次旋轉，全都是她跟隨內心感受，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的真情實感。
她的舞蹈似乎在訴說著一段故事，一段關於愛與失落、希望與絕望的故事。
隨著最後一個琴音如輕煙般緩緩消散於空氣之中，她那原本靈動的雙臂也逐漸變得僵硬起來，最終停留在了半空，仿佛被時間所凝固。
這一刻仿若定格，她一動不動，宛如一尊美麗而哀傷的雕塑。
她靜靜地跪坐在地，雙眼緊閉，唯有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角緩緩流下。
台上台下一片靜止。
靜默良久，台下才漸漸響起了掌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啊……我怎麼哭了嗚嗚嗚……”
“我也是……”
“為什麼那麼悲傷啊啊啊，嗚嗚嗚……”
“這個漂亮姐姐跳舞怎麼能那麼美……”
“我不行了嗚嗚嗚……我好難過……”
台下的楚星源也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淚，清了清嗓子開了口“確實是很感人的一段舞蹈……由心而發，我相信你心中一定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我也相信，你的故事已經被這支舞蹈所傳遞出來了。”
“看過你的舞蹈，我相信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會被你所感染，但因為你沒有唱歌……我想問一下，你是在這方麵有所欠缺嗎？”張靖呈眨了眨濕潤的眼眶，拿起話筒來詢問道。
王開顏靜靜站在舞台上，聞言直白地點了點頭“是。”
“呃，可以唱幾句給我聽一下嗎？”被她的直白給莫名懟了一下的張靖呈呆呆開口。
舞台旁邊的音響老師剛想上台問王開顏需要放哪首伴奏，他才跑上台，台上的那個人已然張口唱了起來。
於是音響老師跑了半截又急急跑回去了。
台下不少的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哎呀……剛哭完又笑……”
“……嗚嗚嗚，真是的……又哭又笑的妝都花了……”
與此同時，王開顏清冷的嗓音傳到了耳邊。
“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齊唱……月下的花兒都入夢……隻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
與她感情充沛的舞蹈相對，她的嗓音很好聽，但是就是這嗓子，委實是大白嗓。
甚至白的有點過了頭。
正耐心聆聽的張靖呈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
他沒聽錯吧？
王開顏挺好聽的嗓音，怎麼能唱出來這種讓人恨不得割了耳朵的效果？
“我愛這夜色茫茫……也愛這夜鶯歌唱……更愛那花一般的夢……擁抱著夜來香……吻著夜來香……”
她沒有理會其他竊竊私語的聲音，就隻是一個人站在台上，垂眸靜靜低唱。
“夜來香……”突然台下傳來了一道低沉的男聲，與她的聲音重合在了一起。
男聲低緩深沉，又不失清朗磁性，與她平靜的冷淡嗓音混合，一男聲一女聲，完美交合融入在了一起，將連伴奏都沒有的歌詞，訴出了娓娓道來之感。
是晏安。
他一步一步地緩緩上台，但沒有走近她。他就站在舞台邊緣，與王開顏一起輕聲附唱。
如果說清潤冷淡的女聲是叮咚而過的溪流，那沉沉緩緩的男聲就是伴著溪流而去的清風，隨水聲而動，又托著溪流順風而行。
“我為你歌唱……夜來香……我為你思量……”
如悲如傷，如泣如訴。
張靖呈激動得放下了想割掉耳朵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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