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帆換上了無菌防護服,走進了病房。
南希仍在昏睡,插著氧氣導管,手臂上還吊著點滴,她臉色比剛推出病房時,稍稍緩和了一點。
周津帆坐在床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冰涼的有些嚇人。
他將臉貼了上去,想要溫暖她一點兒。
“對不起,老婆。”周津帆眼眶泛紅,眼神專注地看著南希的臉。
“我又來遲了,對不起。”
他做完手術出來,就看到好多個南希打來的未接來電,一般沒什麼重要事,南希不會給他打這麼多通電話。
他趕忙回撥過去卻始終打不通了。
幸好他提前在南希手機裡裝了定位裝置,循著定位導向,他才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衝到現場。
可他還是沒能保護好妻子和女兒。
都是他的錯。
周津帆心中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從南希病房出來,周津帆撥通了一個許久未曾聯係過的號碼。
電話響了不到三聲,就被人接起來。
“喂?”
隔著電話線,響起一個十分威嚴的聲音。
“我想見您。”周津帆用的是尊稱。
“回來了?”對方問。
周津帆眼裡閃過一抹譏諷“我在哪裡您應該知道,時間、地點您來定。”
“好吧,那你……”
不等對方說什麼,周津帆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緊。
剛才那通電話,如果可以,他這輩子都不想撥出去。
可現在,他卻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他要保護南希和安安,所以這筆交易,他非做不可。
警局。
阿彪照例錄完口供,就被領著去關押室。
工作人員不僅沒有為難他,相反對他還很客氣。
阿彪心裡明白,這一定是老板時總給這裡的人打了招呼了,所以他才會有這個待遇。
時總還是看重他的,想著,阿彪心裡踏實了很多。
照這麼看,他頂多關個十來天就會放出去,到時候再努力工作報答時總的恩情。
“這個單間是你的,等會會有人送餐過來,有什麼需要就喊我。”工作人員說完就走了。
阿彪心安理得地躺在了硬木板床上,悠閒地翹起了二郎腿。
這裡雖然比不上自己家裡舒服,但有吃有喝,也不用做事。
偷來幾日閒光,也不錯。
醫院裡,周安安醒來就要找南希。
周津帆哄著她喝了一碗肉糜粥,她還是吵著要去看媽媽。
來到南希的病房外麵,周安安個子小,周津帆抱起了女兒,讓她可以透過隔離玻璃看到病房裡麵的情況。
南希還在昏迷,身上吊著營養液,靜靜地躺著,像是睡著了。
周安安流著淚問“爸爸,媽媽會死嗎?”
“媽媽生病了,躺著休息幾天就能跟我們一起回家。”周津帆很認真地回答女兒這個問題。
周安安一向信服爸爸,她點點頭,眼眶還是濕潤的,卻不再哭了。
“那我要快一點好起來,到時候媽媽醒來第一眼就能看到我了。”
“嗯,安安好好吃飯,身體就能很快好起來的。”周津帆親了下女兒的額頭。
他一直用很平靜的語氣跟女兒說話,好似南希這場病也隻是一件小事。
他平和的態度,也感染了懷裡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