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半年多再見麵,蕭慎清瘦了許多,幾近瘦骨嶙峋。麵頰深陷,麵色蒼白如紙,就這樣閉著眼睛躺在那裡,若非還有微弱的呼吸,真的和死人沒什麼分彆。
這還是昔日那個意氣風發、俊美無鑄的蕭慎嗎?
顧珩心痛不已,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不由自主地緊握住蕭慎放在身旁的手。
長公主更是心疼的抱著蕭慎哭了起來“我的兒!你這是遭了多少罪呀!”
駙馬爺掀了簾子勸慰道“殿下莫哭了,當心壞了身子。咱們還是趕緊把景元帶回家吧,你放心,我會想儘一切辦法把兒子救回來的。”
長公主聞言忙收了哭聲,哽咽道“好,我們回家。”
駙馬爺這才放了簾子對手下道“啟程!”
馬車很快啟動。
半個時辰後馬車終於進了長公主府,一刀和二槍把蕭慎抬進了他的院子福熙堂。
把蕭慎放到床上後,長公主開始張羅著把太醫院的幾位老太醫請過來為蕭慎診治。
長公主輕輕拉著顧珩的手,輕聲說道“泱泱,太醫尚需些許時間才能趕到,你先與景元說說話吧,他最是在意你,興許聽到你的聲音便會蘇醒也說不定。”
顧珩聞言,感激道“多謝殿下!”
長公主微微頷首,輕拍了拍顧珩的手,而後轉身,領著眾人一同退下,將房間留給顧珩與蕭慎二人。
顧珩等人都走後才走到蕭慎床前坐下,凝眉看著他,抬手撫上他消瘦的臉頰,輕柔的用手指描著他的眉眼,眼眶瞬間就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低聲說道“蕭慎,我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說著眼淚開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砸在蕭慎的手背上,濺起一朵小小的淚花。
她的肩膀微微聳動著,壓抑的啜泣聲從喉嚨裡斷斷續續地傳出。
暗自哭了一會兒,想著自己有很多話要和他說,便收拾了下心情,愛憐的俯身在他的唇角輕輕落下一吻,趴在他耳邊與他說悄悄話“蕭慎,你快些醒來好不好,你答應過我會平安回來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而且我還沒嫁給你呢,你忍心丟下我一個人嗎?”
接著跟他說這半年多來發生的事“你知道嗎,我二姐姐在今年三月份就已經出嫁了,二姐夫對她很好,婚後沒多久就陪著二姐夫一起去了涼州,前幾天二姐姐來信說已經懷了一個月身孕。可把二姐夫高興壞了,一蹦多老高,卻磕到了門框上,把頭都磕了個大包,你說好笑不!”
顧珩說著抬眸看向他,見他仍然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心痛的感覺再次將她湮滅。
她嘗到了苦澀的滋味在口中蔓延。
很快太醫被請了過來。顧珩擦了擦眼淚,把位子讓出來,讓太醫們上前診治。
顧珩縮在角落裡看著一個一個的太醫上前為蕭慎把脈,觀其麵色和傷口,甚至用銀針刺破的手指,取了指尖血回去研究。
蕭慎像個布袋子一樣躺在那裡,任人擺布,顧珩垂下眼瞼,不忍再看。
最後,所有太醫都看診完也沒能查出是究竟是什麼毒如此霸道,傷口這麼久了也沒能完全愈合,太醫們隻好先告辭,說回去在查查資料再行定奪。
待太醫們紛紛離去之後,時辰已然不早了,顧珩也與長公主告辭離開了。
接下來幾天,各地接了皇榜的醫者紛紛湧入長公主府,顧珩也每隔一天就會去長公主府看望蕭慎,給他喂飯喂藥,幫他按摩按摩手腳,活動活動筋骨,哪怕什麼也不做,隻坐在旁邊與他說說話也是好的。也比在家乾等著強。
長公主看了顧珩如此細心的照料兒子,心酸不已,暗暗打定主意,若是兒子能蘇醒,以後若是膽敢對不起泱泱,她一定給泱泱撐腰,打斷他的腿。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不管是太醫院還是接了榜的醫者們,都沒能讓蕭慎從昏迷中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