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薇瞥到了親子鑒定書。
她腦內飛快計算,肖家兩個老的名下有三棟房產,肖父還是肖家公司的法人代表,肖家公司賺的淨利潤都打在他的卡上,兩個老的還有不少股票基金儲蓄險,他們把持著肖家大部分的錢。
贏得他們的歡心,在遺囑裡能分到錢,眼下比討好肖山更重要。
更何況肖山一把年紀了,卻是個戀愛腦,她多哭哭,他就妥協,很好哄。
權衡利弊後,肖薇抿著唇,委屈開口,“爸媽你們誤會了,這張親子鑒定書肯定是假的,小紫不是大哥的女兒,你們要是不信,可以現在就做親子鑒定,我要是撒謊,天打雷劈。”
霍紫原本還在懵圈中,還沒理清頭緒,自己的親爸就又換人了。
她直勾勾地瞪著肖薇。
這次她要是再捅婁子,她就發瘋給她看。
肖母語氣沉而冷,“真的?”
肖薇舉手發誓,“就是真的。”
病房內安靜了。
肖山整個人都僵住,手裡的紙被他下意識捏成一團,這一刻,他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憤怒。
這麼多年,肖薇有意無意暗示他霍紫是他的孩子。
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她,在各種方麵彌補她,照顧她,結果現在,她說不是。
“那現在就做親子鑒定,肖山你去找醫生來。”肖父一錘定音。
有錢能使鬼推磨,大半夜的,下了班的鑒定人員被一個電話搖了回去,不過即便加班,結果也要第二天才能出來。
肖薇眼巴巴等著,為了遺囑,殷勤地留在病房不走了。
霍紫是孕婦,被她打發回家睡覺。
肖山也留守病房,但他神情恍惚,明顯不在狀態。
肖薇上廁所時,他追出來質問,“小紫是誰的孩子?”
肖薇眼圈兒一紅,眼淚汪汪,楚楚可憐,“哥,她是誰的孩子有那麼重要嗎?重要的是我們以後能不能在一起。”
她往肖山懷裡撲,卻被他一把推開。
她委屈地咬唇,撞到身後的牆上,默默哭泣。
肖山煩躁不已,看了一眼肖薇後,沉著臉離開。
大半夜,他到酒吧喝酒,喝的醉醺醺的,打電話給葉禾美。
葉禾美雖然挺惡心的,但在電話裡聽到了笑話,她挺樂意地從被窩裡起來,叫上肖沐陽一起到酒吧接人。
翌日,肖山在窗明幾淨的溫暖房間裡醒來,葉禾美坐在一旁白色的小圓桌旁,喝著咖啡,看著雜誌,她是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生的溫婉典雅,離婚後一直單身,樣貌幾乎沒怎麼變。
冬日暖陽照在她身上,她比桌上潔白的水仙花還美。
“老婆……”肖山坐起身,腦袋眩暈,有瞬間的恍神,嘴巴不聽使喚就叫出了聲。
葉禾美抬眼看向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醉糊塗了吧,我們離婚二十多年了。”
肖山呼吸一窒,昨晚的事情湧進腦袋裡,“對不起,是我糊塗了。”
葉禾美把桌上的醒酒湯端給他,他接過一口喝儘,“謝謝。”
葉禾美彎了彎唇,她不是在做好人好事,她隻是想讓他清醒地接受接下來的暴擊。
她把碗放在桌上,像是閒談,又像是講笑話一樣地隨意開口,“早上沐陽去了醫院,聽他說什麼親子鑒定書出來了,你不是霍紫生物學上的父親,這不是搞笑嗎,霍紫長得一點都不像你,難道你沒察覺?”
像是一個大耳光,狠狠抽在他臉上。
肖山整個人如墜冰窟,直愣愣地看著葉禾美。
她逆著光,靜了片刻後,忽然起身朝他走來,不重的步子,每一步卻都像碾在他的心臟上,她走到他麵前,站定。
陽光模糊了她端麗的容顏,她於安靜中輕輕開口,“我們沒離婚時就跟你說肖薇對你有占有欲,我懷了兩次孕,都被她設計的流產,我告訴你,你不信我。”
“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難過嗎?”
“尤其是看你們兄妹坐在一起,她把胸脯蹭在你的手臂上,你還說她不是故意的……嗬嗬,真的好惡心。”
“肖山,你跟你那個養妹一樣惡心,一樣下賤。”
“你被她耍的團團轉,純屬活該。”
像是一記又一記耳光,毫不留情地,重重地扇在肖山臉上。
肖山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他想起來葉禾美所說的那些事,想起來起初他和肖薇本是清白的,反而是她嫁給霍晏霆後,她回來哭訴說霍晏霆不能生育,他不知道怎麼搞的,鬼使神差和她有了關係,隻是隻有一次。
他們中間斷了二十年,直到最近才又重新在一起。
“禾美……”他艱難出聲,眼圈一片辛辣,胸腔裡翻湧著各種情緒,讓他一時方寸大亂。
葉禾美輕嗤一聲,“不要叫我的名字,讓我有一種被玷汙的惡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