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期待了很久,做夢了很久,可是並沒有想過,會實現。
塞拉斯第想過,如果有朝一日小人魚真的打算撫慰他,那麼不是出於他的威逼利誘,就是出現了什麼意外。
塞拉斯第有這種自嘲的自知之明。
儘管他在全星際都是十分受歡迎的雄性有無數的頂級雌性向他拋出橄欖枝。就連那天去鬥獸場看一場比賽,會有一個頂級的a級雌性來對他伸出手想要認識。
可是塞拉斯第實際上非常排斥雌性的接觸。
他認為雌性矯情,虛榮,花心。而且不可能有任何雌性會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他也想過,如果有朝一日他需要匹配一位雌性來撫慰的話,大概率是在撫慰之外,全都是陌路。
可能會像那些平常的雄性一樣,討一位自信的歡心,然後在她的心情中得到垂憐,延長自己注定不長的壽命。
等到雌性不再滿足於他的供奉,或者發現了他的喜怒無常,不願意再和他生活下去,選擇了彆人。
塞拉斯第都設想過。
甚至當時和人講到這個可能還哈哈大笑,覺得這樣的未來非常符合自己的作風。
一開始去追求小人魚的時候,他的心情也是這樣的隨便。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小人魚總是給他不一樣的感覺。
似乎除了雄性之外,小人魚還把他當做一個徹頭徹尾的人來看待。
她願意去了解他在想什麼,他是不是撒過謊,還有什麼苦衷。
塞拉斯第的後背泛起一陣戰栗,他在此刻竟然察覺自己有一絲的慌亂,似乎他甚至還沒有準備好迎接和小人魚的撫慰。
“不,你,我……”
他艱難地出聲,語不成句,聲音已經破碎。
渾身都僵著,漲著臉紅,莫名其妙的,腦海中似乎又浮現了那天在商場他為小人魚係上後腰的絲帶時,看見的那一截白皙的皮膚。
那時滾燙的感覺又襲上全身。
這次他甚至沒有力氣抬起手來去抱住小人魚的腰。
那些年征戰時,他的精神領域留下了嚴重的灼傷。
每次精神暴動時都會感受到劇烈的風暴襲擊的痛苦,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了,並不在意那額外多出來的一些疼痛。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
在小人魚接近他的時候,他竟然奇妙地感覺到有一絲溫柔的水一般的力量鑽入他的身體裡,進入到精神海中。
將那一絲裂開的縫隙,慢慢填補好。
原本在灼痛的那個地方,竟然感到絲絲的清涼,然後有了愈合的跡象。
塞拉斯第忽然震顫著,睜大了眼睛,呆滯地看著前方,絲毫不敢低頭。
因為他再往下一點就能看見小人魚漆黑的海藻般的長發和他單薄白皙的肩頭
這一幕對他來說好像犯罪。
不,他本來就是個罪犯,犯罪對他來說習以為常。
可是這一幕所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比所謂的犯罪還要更加的褻瀆。
就像是一個久在深淵的人,忽然看見月亮落入了懷中。
第一反應不是高興驚喜,他得到了月亮,而是一種巨大的惶恐和茫然,以及雙手不忍去觸碰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