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此時表現隻為掩人耳目,實為查探虛實。特彆是染墨聽到女子說起姐妹來,靈光一閃。
示意那二人佯裝交談,以防隔牆有耳。她則壓低聲音問那女子“你在這裡可認識一位叫葦畫的姑娘?”
“葦……”這沒心沒肺的女子剛想高聲回答,染墨忙輕點住她的嘴。女子臉上一紅,染墨也顧不上許多,朝門外努努嘴,示意她小聲說即可。
女子明白。看這幾人不像壞人,而這個狼窩是什麼境況她也清楚,便低聲言道“那個葦畫,是前幾日被拉來的,她不願意乾,還被打了,後來,她就同意乾了……”
啊?幾人聞聽大驚失色。不會吧?他們當真來晚了?染墨一方麵心疼葦畫挨打,一方麵又覺得她順從不太可能。
照葦畫那烈性子,不拚死反抗才怪呢,何況她還抱著有人來救的盼頭,哪會輕易就範?
她示意那二人稍安勿躁,然後裝作隨意地問女子,“你們的行話我們不太懂,你說的乾是什麼意思?是像方才那些姑娘一樣嗎?”
女子搖搖頭,費力地解釋道“此乾非彼乾,她不在這裡接客的,她有專門的人。”
幾人又差點吐血。這女子還懂點文言句式,可有些解釋實在聽得費勁。
染墨仍是一副專注聆聽的神態,讓女子繼續細說。
女子清清嗓子道“我的意思是,就在昨天,一個人把她帶走了,她可以隻跟那個人這樣,”說著伸出兩個拇指彎曲著對頂了一下,見幾人像是聽懂了,又說,
“好像那個人對她不錯,她也願意跟著去。隻是按這裡的規矩,她必須今晚回來,一天有一天的價錢。”
幾人算是聽明白了。葦畫沒被裹挾入方才那批女子當中,隻是跟某個人出去了,情況便還樂觀。
依葦畫的聰明勁兒,不排除她采取的是緩兵之計,假意同意接待客人,其實也在尋求脫身之機或等待他們前來相救。
隻是沒想到,這麼家破青樓居然還設置有如此靈活的業務模式,允許客人將姑娘帶出去,完事後再送回來。有超前眼光。啊呸。
這種鬼地方,應該徹底清理取締才對。否則不知還有多少良家女子會受其害。
他幾人讓女子稍坐,然後去一旁商議下一步該怎麼辦。現在唯一不確定的就是,葦畫什麼時候能回來。
至於葦畫去的那家,女子也不清楚。隻說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人家管他叫老光棍。聽說是個賣菜籽油的。
這若是時間充裕,可以慢慢打聽,可眼下是急不得慢不得,去外麵守著又怕與葦畫錯過照麵。幾人決定再等一陣,視情形而定。
眼瞅著要到子時。青樓裡氣氛依然濃烈,還不斷有客人進入。
門外家丁咳了一聲,隔窗提醒道“各位爺,過了子時,就要按纏頭收取過夜費了。”
幾人臉上稍顯尷尬。吳少清清嗓子說“就按這個收吧。”門外應了一聲。不再打擾。
他三人都稍有些困意。路上也沒休息好。女子關切地讓他們歇息一下,她幫他們看門。她還不大會說把風這個詞。
幾人感激地看看她。覺得此女雖流落此處,但依然是個心淨目明的奇異女子。擎勝甚至動了個念頭。一時卻不好提及。
幾人稍加活動,困意也隨之消失。又聽女子說葦畫應當會趕在子時前回來。更振作了精神。仔細聽著外麵尤其大門處的動靜。
女子也隔著紗窗不時往外瞅兩眼。就在這時,聽見大門那邊稍有喧嘩。女子探頭一看,忙招呼幾人過來,看那女孩是否他們要找的那個葦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