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冰封的大地之上,銀裝素裹,天地一色。
在這無邊的白雪之中,矗立著一座座晶瑩剔透的冰屋。
“呆子,給我念。”
時水水手拿一根小皮鞭拍得啪啪作響,滿身黑色斑痕的季玄義僵硬的拿起桌上的情書。
他呆滯的看著情書,神情沒有一絲變化。
“念。”
催促聲再次響起,季玄義嘴巴開開合合就是吐不出一個字。
小皮鞭再次落到手背上,他條件反射的躲避,等待的是下一次的小皮鞭。
時水水秀眉緊皺扔掉小皮鞭,俯身捏住男人的下頜。
“季玄義,好的很呐,你聽著即使變成行屍走肉的怪物,情書也得給我念。”
撩撥了千年的鬼王,敢就這樣拋下,真是好大的狗膽。
昨日季玄義醒了,變成了沒有神誌的軀體,沒有思維、沒有靈魂的空盒子。
堂堂帝國之主,變成現在的鬼樣子。
無論用鬼氣探查幾次,依舊感知不到他的靈魂。
時水水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捏著季玄義下頜的手越發用力。
“區區幾隻鬼王怨念都戰勝不了,你有什麼用。”
季玄義緩緩眨眼,宛如一個提線木偶,主人下達指令,他才會動。
寒風吹進冰屋手中的情書隨風飄落。
“撿起來。”
主人下達命令。
木偶僵硬的去撿飄落的紙張。
可惜木偶行動僵硬根本撿不起薄薄的紙張。
神誌被吞噬,根本就沒有恢複的可能,因為沒有任何人能擺脫怨念的束縛。
精神力、靈魂,將會成為惡鬼的養料。
而人類的軀體,若是沒有及時被惡鬼侵占,一個月後將會成為一團爛肉。
現在的他就是一個沒有死透的活死人。
時水水無奈歎氣,彎腰撿起紙張,仔細疊好放進盒子裡。
“你瞧瞧你,好沒用,一張紙就讓你束手無策。”
“算了,今天來遊玩的小白熊說,雪山上長了一棵臘梅,我們去看看吧。”
她張開自己的手臂,朝季玄義示意。
“背我。”
男人身體僵硬的跪在地上,身上傳來重量才慢慢起身。
時水水手指微微顫動,掌心的鬼氣控製著季玄義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出冰屋。
雪山之巔,風雪交加,天地間一片蒼茫,狂風卷起雪花。
冰冷的寒風打在臉上,無情的驅趕上山的人。
時水水把頭埋入男人的頸肩,欣賞著沿途的風景。
以前她也到過極寒之地,卻從未覺得這般有趣過。
她調皮的伸出手戳了戳男人的臉,順便又吸走一些附在男人身上的鬼氣,這一舉動讓黑色斑痕的顏色又淡了一些。
但這麼做是望梅止渴,隻要恢複不了神誌,黑色斑痕依舊會加深。
時水水魅色的雙眸笑出月牙形,手不老實的摩挲著男人的耳朵。
“季先生,你冷不冷?”
說著她摸摸男人的額頭,果然一片冰涼。
“都忘了,你現在感覺不到溫度,以前隻要稍微逗逗你,你的耳朵就會紅,現在什麼也沒有。”
“真慘,三十多年,連女朋友都沒交到,就變成這副模樣。”
“若不然一個月後你依舊沒醒,我就把你製作成鬼傀好不好,鬼傀和你現在差不多,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女人絮絮叨叨的說著,男人步伐穩重的落在實處,雪地上留下了一排排腳印。
夜幕降臨之際,兩人終於爬上了山頂,剛準備想要好好欣賞臘梅的時水水表情瞬間僵住。
山頂上沒有想象的紅色臘梅,也沒有什麼好看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