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李氏慢條斯理地品味著美食,那邊王春花和朱氏已經將午飯準備的差不多了。主菜自然是豆腐,各式各樣的豆腐菜肴一應俱全,有豆腐腦、小蔥拌嫩豆腐、煎豆腐、青菜炒豆腐,再來個豆腐羹湯,完美!炸豆腐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家裡那少得可憐的動物油,還不知道是如何千辛萬苦才買來的呢。
待幾個大黑小子歸來,滿院子都彌漫著誘人的香氣,張小四像隻餓狼似的,風風火火地衝進灶房,“娘,你和大嫂做了啥?我在院子外麵就聞到了,”張小四那雙大眼睛在灶台上來回搜索,跟個機關槍一般來回掃射。
王春花看著樂嗬的不行,半大皮猴子一點不假,活潑的狠呐!
張老三洗了手,也如旋風般衝了進來,“娘,是啥呀?到底是啥吃食,咋這麼香!”
“嗬嗬!肯定是好吃的呀,你們手都洗乾淨了嗎?”
“那肯定啊!娘,嘿嘿嘿!好香!”張小四樂顛顛的圍著灶台亂竄。
“四弟,快端菜,一會兒就能吃上了。”朱氏柔柔的笑著,把灶頭一圈放的菜盤子遞給張小四,打發他端菜,免得竄來竄去給碰掉了。
唯有張老大進來後一聲不吭,端著菜盤子徑直走向堂屋。
堂屋幾個小娃子早已整整齊齊地坐好,他們的奶奶和阿娘已經給每人發了一塊煎豆腐。幾個小娃子人手一個小木碗,裡麵的煎豆腐兩麵金黃,宛如黃金般閃耀,輕輕咬一口,表皮焦香酥脆,裡麵軟嫩可口,豆香味四溢,真是美味至極,阿奶和阿娘的手藝簡直是太棒啦!
“娘,這是啥呀?怎麼這麼香。”張老三一邊狂吞口水,一邊指著桌子上幾道從未見過的菜,手指頭晃來晃去。
王春花簡直不忍直視,瞪了他一眼,一筷子打過去,打在他手上“把手收回去,去把裡鍋中的飯食給你媳婦送去!”
“哎呦!娘,我知道了!這就去,嘿嘿!嘿嘿!”張老三縮回手,摸了摸,嘿嘿,不疼,嬉皮笑臉地去送飯了,絲毫沒有因為被打而感到難為情。
王春花無奈地搖搖頭,這張老三啊,就是個孩子脾氣,直爽得很,又憨又直腸子!大名居然叫張聰。
再瞅瞅張小四(沒錯!在村裡大家都叫他小四,大名叫張雲。這家夥以後老了可不就是老四嘛,真是絕了!)得嘞!不想了,吃飯,王春花等張老三回來後說道“開飯啦!都累壞了吧!”
幾個人一聽娘開口,立馬就動筷子,那吃相,跟餓死鬼投胎似的,拚命往嘴裡扒拉,“娘啊!這是啥好吃的呀!簡直太美味了!”
“這個好吃,涼涼的(小蔥拌豆腐),這個嫩嫩的(豆腐腦),這個又香又滑(動物油青菜豆腐),那個更是焦香滿肚(煎豆腐),最後再來一碗窩窩頭泡豆腐羹”。香得要命啊。
全家人包括王春花都吃得肚子滾圓,實在是太滿足了,張老大覺得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滿足的不行!朱氏總算是嘗到了這些美味,不枉她流了半天口水,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好吃!
飯畢,王春花讓幾個兒子留下,晚點再去田裡,待眾人都坐下,王春花清了清嗓子看向張老大“老大你覺得剛剛那些吃食怎麼樣?”
張老大被娘提問先是一愣,後撓撓頭憨厚一笑“娘,我覺得剛剛吃的是人間美味!長這麼大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吃食。”
王春花看著他那黝黑憨實的臉知道在老大這是問不出什麼了。就問了張老三“老三你呢?覺得怎麼樣?”
張老三就等著他娘問呐!咧著個大嘴,呲著牙,憨乎乎的說“娘,剛剛那些吃食好吃著呐,俺明天還想吃!不知道有沒有了?”
得!白問!“那小四你呢?你覺得怎麼樣?”王春花老早看他眼珠子亂轉了,一會撥弄一下衣服,一會搓搓耳朵,摳摳鼻子的,那倆眼睛裡都是好奇與探究。王春花一看就知道,他這就是典型的多動症,閒不住,坐下這會子,至少八百個動作了!
“娘,我覺得能賣錢!”張小四摳鼻子摳一半聽見娘問自己,沒多想就順嘴禿嚕出來了,說完還看了看倆哥哥,見他們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尤其是三哥,那牛眼張老大,賊嚇人。默默的把手指頭從鼻孔裡抽出來,勾出一節明黃色物體,細看還有一點點血絲,隨後倆手指頭搓了搓,順勢往衣服上蹭了蹭!
“嘔!”王春花感覺自己眼睛受到了暴擊,乾嘔了一聲,“你,張雲,你以後要是敢在我麵前再挖鼻孔,我就打死你!”
說完趕緊喝了口水,緊閉眼睛,心裡安慰自己“不是自己生的,不過現在也是自己親兒子了,不能打。千萬不能打啊!等下打生分了,還是大兒媳孝順,給自己準備了一碗涼開水。”
壓壓喉嚨口好多了,指著張小四“聽見沒有?”
“好的,娘!”張小四點點頭,答應的非常快。
剛剛娘好凶,不過真有那麼惡心嘛!還好娘沒吐出來,不然吃那麼些東西不是浪費了,這可都是好東西!想了想看看自己褲子上的東西,心想還是用水洗一下吧。彆讓娘難受!想到就去,到院子裡洗了手,用粗布擦洗著剛剛的鼻涕,三兩下洗好,天氣熱一會就能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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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堂屋端端正正的坐好,娘問自己吃食怎麼樣,肯定不是因為他們喜歡吃,剛剛自己吃的時候就覺得這個豆腐是好東西,如果拿去賣錢肯定好賣的。
王春花瞧著他這一通操作,心裡那叫一個暖喲,這小四子腦袋瓜好使,靈活還懂得知錯就改,自己可以慢慢教他。他這個年紀呀,正是思維活躍的時候,自己好好引導,悉心教導,將來必定是個人才。
“那小四,你快講講,你剛才說的能賣錢到底是啥想法!”
張老大和老三瞅瞅他們娘,又瞅瞅小四,都沒敢插話。一提到錢,就算是再憨的農家漢子也曉得,錢能買糧食,能買地,錢可是好東西!
張小四瞅瞅倆哥哥,又瞅瞅娘,大眼睛滴溜溜一轉,“娘,這好東西我在咱們村從來沒見過,隔壁幾個村子也沒聽說過,集市上我年前跟大伯去過,也沒聽見有賣的,所以我覺得這肯定是個能賣錢的好東西。”
“嗯,還有呢?”王春花笑眯眯地點頭,這孩子腦子既靈活又善於觀察,真是個好苗子,哇!自己可太幸運啦!一開場就遇到這麼好的娃子。嘿嘿!
“娘,如果成本不高的話,可以先去集上試試,要是好賣,咱們就多做些去不同的地方賣。”
“嗯”王春花點頭,眼神裡滿是鼓勵,示意他接著說。
“其他村子也可以挑著擔子去賣,我看小貨郎也是這樣賣針頭線腦的。嘻嘻!”張小四邊說邊用手拽著袖口上的綁帶(古代都是長褲長袖,農人方便做事,都會把袖口綁起來。),看著他娘,眼睛裡閃著光。
王春花覺得這光晃得眼有點花,心裡又挺高興,這才是少年人該有的精氣神兒嘛,可不能打擊,得承認他的優秀,更不能打壓,得多多鼓勵,讓他使勁兒地去琢磨,去嘗試!“嗯,不錯,小四說得真不錯!”她又轉頭看向張老大哥倆,“老大,你們覺得咋樣?這吃食可是我拿黃豆泡發了,用石磨磨出來做的。”
“娘,這真是黃豆做出來的?”張老三聽完直砸吧嘴,這麼好吃的東西居然是黃豆做的,他有點不敢相信。
“娘還能騙你不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家裡就那幾樣糧食。”王春花一點也不生氣,她心裡清楚,家裡這幾個孩子都心地善良,沒啥壞心思。
在她眼裡,這都還是些孩子呢,張老大朱氏才二十六歲,老三兩口子一個十八,一個十七,張小四才十四歲,在現代都還是上學的年紀呢,就早早地當了爹媽。他們在自己的位置上都做得挺不錯,上能孝敬父母,下能疼愛幾個孩子,跟鄰居也相處得很融洽,這已經很難得了!至於那些婆媳矛盾啥的,根本不是問題,都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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