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散去,王春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捶打著腰背,有氣無力地癱在竹椅上,一瞬間仿佛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
這兩天她思慮過度,體力也跟著如流水般消耗太多。這身體本就如那風中殘燭,熬乾了。
自己穿過來這些天全靠自己的精神氣撐著,這兩天又連軸轉沒有好好休息過,實在是吃不消了!看來今晚要早點睡覺了,不能再熬了。
“娘,您怎麼了?可是累著了?我扶您去休息。”
朱氏進來看見婆母癱在椅子上,不由得心驚肉跳,快步走到王春花身邊。驚慌失措地抓住她的胳膊,眼中滿是關切,仿佛王春花是那易碎的珍寶。
“沒事,我歇會兒就好了。”
王春花輕輕地拍了拍朱氏的手,猶如安撫受驚的小貓,“不要怕,一會就好了,老大他們回來沒有。”
“娘,一會兒就該回來了,給幾位長輩送回去,想來也不會耽擱太久。”朱氏輕揉著王春花的肩膀,目光中滿是關切,就像春日裡那溫暖的陽光,婆母實在是太辛苦了。
“嗯,那你燒點熱水,娘等會兒泡一泡解解乏。”
“好的娘,等相公回來,咱們先吃飯。”
“嗯,好的,右邊再用力壓一下。嗯!對。”王春花閉著眼睛,儘情地享受著大兒媳的按摩,仿佛置身於雲端,腦中如同一台飛速運轉的機器,不斷地思索著接下來該做什麼。
豆腐作坊可不能隻局限於鎮上,小河鎮實在是太小了,就像那小小的池塘,容不下大魚。天氣又熱,等著邱掌櫃來往分店進貨,暫時還不太可行。那就隻能去縣裡,以及周邊更遠的郡縣,她細細地規劃了幾遍,幾個兒子也恰好回來了。
飯後,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王春花小心翼翼地將邱掌櫃送的禮物盒子打開。
“哇!”
孩子們就像一群被花蜜吸引的蜜蜂,迫不及待地圍了過來。
朱氏與李氏的眼睛,在看見盒子裡麵四對元寶款式耳墜的瞬間,不約而同地亮了起來,仿佛兩顆璀璨的星星。
王春花微笑著跟大家說“這是邱掌櫃的一片心意,是送給咱們家幾個女娃子的,小花、小草,快過來。”
“阿奶!”小花的聲音清脆得像黃鶯出穀。
“嘿嘿!奶奶,這真的是給我們的嗎?”小草像隻歡快的小鳥,嘰嘰喳喳地圍著王春花轉悠。
小花則是摟著阿奶的一隻胳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禮盒,好似那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藏。
“對呀!”
王春花拿出一對給張翠,“小姑姑先拿。”
張翠開心得像個孩子,接過耳墜放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
因為家庭不富裕,這是她出生以來第一次見到如此精美的首飾,而且還是銀製的,散發著迷人的光澤。
“然後是姐姐。”王春花輕輕地給小花戴上,小花的耳洞在她六歲時就被朱氏紮好了。
此刻,小花兩隻手虛虛地捂著耳朵,就像一隻抱著胡蘿卜的小兔子,那嬌憨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疼愛。
王春花看在眼裡,心裡就像被貓爪子撓了一樣癢癢的,抱著小花就啃了幾口,“奶的乖孫,給奶親香兩口!”
小花的小臉蛋瞬間羞得通紅,宛如熟透的蘋果。
“再來是倆個小妹妹,”王春花把小草的放她小手裡,小寶的則是遞給李氏。
“阿娘,你幫我收著,我過完年就能紮耳洞了,到時候再帶。”小草眨著倆大眼睛,蹦蹦跳跳到娘親身邊,跟朱氏計劃著。
“噗哈哈哈,好的,阿娘給你收著,到時候彆忘了提醒娘哦?”朱氏憐愛的摸著二女兒腦袋,眼裡都是暖光。
“謝謝娘,也謝謝邱掌櫃!”李氏歡歡喜喜地接過耳墜,順手就把耳墜放進了小寶脖子上掛著的小兜兜裡。
這小兜兜還是王春花給設計的呢,說是專門用來放小寶的私人物品的。裡麵有用桃核雕的小物件,可以辟邪,旁邊還掛著小帕子,給小寶擦嘴用。
張老大看著娘和幾個孩子,鼻子一酸,心裡軟得像一灘水。
朱氏瞧見了,笑著拍了拍他的手,她懂丈夫的心思,自己也是這般感受。
“娘,咱們接下來還出攤子不?”張老三這個急性子。看著娘和幾個孩子的互動,心裡就跟有隻小手在撓癢癢似的,實在忍不住,就粗著嗓子開口問道。
“嗯!”
王春花頭也不抬,知道老三是個直腸子,也沒跟他計較,朝著張小四招了招手。
“小四,你來把咱家的錢算一算,看看總數是多少。”
“哎,娘,您稍等一會兒!”說完,張小四像一陣風似的跑回了自己房間,不一會兒就拿出幾塊粗布,放在桌子上攤開。
“額!額……”張老大和朱氏。
“這個?”李氏一臉疑惑。
“你這是畫的啥呀,跟鬼畫符似的!”張老三一邊拍著桌角,一邊抓住小四的衣領,小聲嘀咕著。